待岳书瑶追了出去后,才现这烟姨娘不是在自个儿屋里小产,而去给冷夫人请安时突然感到不适,等岳书瑶转了个方向赶到冷夫人那儿时,冷骏飞正焦急的在屋里来回踱步,而碧姨娘也在喜儿的搀扶下赶到了,此时正陪在冷夫人身边安慰她。
岳书瑶一进屋就问道:“烟姨娘眼下怎么样了?”
这冷夫人的卧房里已架起了一座屏风,春燕见岳书瑶问伸手指了指屏风后:“烟姨娘眼下正在里头躺着,大夫已在里头替她诊断,希望能赶得及保住孩子。”
这烟姨娘接二连三的出事让冷夫人心里十分不悦,一听春燕的话就怒声骂道:“你们几个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好端端的怎么就又突然小产了?!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我们冷家的第一个孩子吗?”
屋里的丫鬟一见冷夫人怒,连忙齐刷刷的跪了下去,珠儿则按着事先定好的计划,哭着说道:“姨娘这几天一直好好的没出什么事儿,白日里吃得好、夜里也睡得香,怎知今儿给夫人请过安后,肚子突然就疼起来了……”
一提到烟姨娘冷夫人的口气就软了下来:“自打烟儿有了身孕,我便让她无需到我这儿来请安,可那孩子性子拗得很,非得要把这规矩给做足了,我怎么说她不听,每天都还是头一个来给我请安。”
“今儿她同往常一样来同我请安,可她才坐下没多久就突然喊肚子痛,说肚子突然间像是被针扎了般疼,最后更是哭喊着说肚子一阵一阵的往里缩,这可不就是快要滑胎的先兆?!”
冷夫人说到这儿便伤心得说不下去,珠儿连忙替她接着往下说:“奴婢一见姨娘喊疼就赶着去请大夫过来,大夫替姨娘请了脉后脸色十分沉重,说这一回姨娘胎动十分厉害,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冷骏飞沉着脸问道。
珠儿心知这烟姨娘最终一定是不会小产的,所以她才会故意把事情夸大,事后好让冷骏飞以为烟姨娘是死里逃生才保住了孩子,而就在珠儿说这些话时,碧姨娘的嘴角悄悄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笑容……
不管珠儿如何夸大事实,这烟姨娘究竟会不会小产,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珠儿面对冷骏飞的质问是死也不肯开口,似乎说出来会不吉利般,而就在此时大夫面色沉重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摇了摇头:“孩子已胎死腹中,小人所能做的便是给烟姨娘开些药,让她即刻喝了好引胎。”
“胎死腹中?!”
冷夫人听了这个噩耗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晃倒在了春燕怀里,圆睁着双眼直直的看着屋顶:“我冷家好不容易才盼来的血脉,好不容易才盼来的血脉啊!没有了,没有了!我对不起冷家的列祖列宗啊!”
这冷家一直是九代单传,府上的二妾这么多年也没能给冷骏飞生下一儿半女,岳书瑶嫁进来后更是迟迟没传出好消息,直到不久前好不容易盼到烟姨娘有了身孕,哪知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这如何不叫冷夫人悲愤呢?!
这满屋子的人,是最伤心的自然是冷夫人了,若是冷骏飞一直无后,那她这个继母当其冲会被指责失职,她也没脸去见冷家的列祖列宗……
除去冷夫人,冷骏飞得知这个噩耗心里也是十分难受,这孩子没了他觉得十分自责、责怪是自己对烟姨娘照顾不够,连岳书瑶这个本该最开心的人也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岳书瑶是不愿烟姨娘替冷骏飞生下子嗣,但她却也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个无辜的孩子扼杀掉,生了这样的事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跪在地上的珠儿听了这个消息当场怔在原地,这不是只是她们三人设计的一场戏而已吗?!
怎么大夫会真的宣布烟姨娘小产了?!
这大夫不是应该宣布烟姨娘刚刚差点小产,但眼下已平安无事了吗?
珠儿听了大夫宣布的结果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化莫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此事,而在场的所有人只有碧姨娘同喜儿的神情隐约有些怪异,这喜儿知道这烟姨娘的孩子是碧姨娘设计除去的,眼下见木已成舟心里觉得十分愧疚,神情也就有些不大自在了。
而碧姨娘则是在为自己这天衣无缝的计划实现了而窃喜不已,不过眼下还不到她彻底高兴的时候,这戏才刚刚开了个头呢!
只见碧姨娘假惺惺的走到珠儿身边,俯下身子把她搀扶起来,一语双关的提点道:“我知道珠丫头你也为烟姨娘的不幸感到万分心痛,可眼下烟姨娘的心比我们在场的每一个都更痛,你还是赶紧进去好生安慰她一番才是,此刻最需要安慰的人是她……”
碧姨娘这些话让在场的人听了心里更加难过,而碧姨娘则趁着把珠儿扶起来的功夫,悄悄的在她耳边说道:“事已至此,你必须劝姐姐按计划行事。”
碧姨娘的话很快就冲散了珠儿心中的悲痛,待她回过神来马上领会了碧姨娘的用意,这孩子既然已经没有了,那就更要借着她把岳书瑶给除去,这样那孩子才能体现出最后的一点价值!
若是烟姨娘因太过悲痛而放弃了这个绝佳的机会,那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像这样的好机会了!而烟姨娘上位,关系着珠儿她自己以后能不能当上姨娘,所以眼下她比碧姨娘还要着急几分,马上借着碧姨娘给的借口快步走到屏风后,企图安抚烟姨娘的情绪让她按计划行事。
烟姨娘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一见到珠儿像是突然活过了来了般,歇斯底里的喊道:“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珠儿,我的孩子怎么会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