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静悄悄的,鹿凡暗自松了一口气。
汤冬语在背后鹿凡的指引下把车子直接的停在了门口。
“今天不接诊,开走!”
门房内有人冲出,不耐烦的厉声呵斥,手臂还没来得及抬起来,但见鹿凡已经跳下了车。
“是你回来了呀,………哥。”
“咱爷咋样?人在他房子里头不?”
鹿凡也没和六元过多计较,一边问话一边往门里头走。
鹿六元赶紧的先跳着让开了道。
“人在他自己屋子里头呢,从昨晌开始就不吃饭咧。”
鹿凡心头一抽,脚下变成了小跑,踏入了门房却又突然的停了下来。
“汤姐,那我就先不招呼你咧。”
“你赶紧先进去看老人。”
汤冬语也赶紧的催促。
鹿凡继续,鼻子一凑,熟悉的生草药味道扑鼻而入。
“看来,家里的生意压根就一直没停!”
暂时顾不得论理,已经跑到院子中间的鹿凡遇到了已经慌忙跑出来迎接自己的养父和养母。
“我先去看看我爷。”
鹿凡算是打了招呼,片刻间人已经到了最前面。
准备掀开门帘的瞬间,鹿凡平息了一下心情。
“爷,我回来咧,下午刚好不上班……”
推开门后的第一眼,爷爷正在错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尝试着赶紧坐起来。
鹿凡三步赶到了床头,半跪在床边把爷爷缓缓的抱起,又拿了靠垫垫到了脊背上。
爷爷的气色其实和他前段时间回来时差异不大,但自己刚才用力时又明显的感觉到身子骨又轻了许多。
老家人常说,这种现象叫“熬油”,等油熬干了,就是油尽灯枯……,鹿凡不敢去想。
“凡……,我娃回来咧。还把我娃……害的不能好好上班。”
爷爷努力攒着劲说。
“说啥呢?爷!工作……倒算个啥么!”
头扭到了一边。
因为他看到了爷爷眼中更先流出的浊泪,再也不能自抑……
爷爷的手摸上了鹿凡的后脑勺。
鹿凡安静到纹丝不动,活脱脱的仿佛回到儿时的景象……
爷爷坐在火炕上,披着大皮袄;小鹿凡就这样趴在爷爷混着烟草味、嶙峋粗糙的怀里,就着二半夜的月光,听爷爷讲天南海北的故事。
每当鹿凡沉默时,爷爷的手总会这样轻轻的抚摸上鹿凡的脑后……
但那时,鹿凡总是能感觉到力量和温暖的……
“爷没事,就是快两天咧没吃饭。肯定是你达、你妈操心,才打电话把我娃叫回来咧。”
隔了许久的时间,爷爷又说话了。很明显的能感觉到气息顺畅了许多。
鹿凡哪敢轻信,坐直了身子,抓起了爷爷的手腕开始号脉起来……
“六元,去前头给我拿个听诊器过来!”
把爷爷的手臂亲自送回被窝,鹿凡依然不放心的向门外喊道。
这回鹿六元不带任何怨言,迅的拿来了鹿凡想要的东西,举一反三,甚至怀里还抱着一台血压仪。
鹿凡开始更科学的诊断,心情随着也慢慢的舒缓了下来。
“你说,为啥不好好吃饭?是我妈做的饭不好吃,还是谁又惹您生气了?”
一边收拾血压仪的绑带,鹿凡一边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