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止渊在得知南扬已率领十五万大军征讨庆王的消息后,他当机立断,仅留下少数亲信,便带着云启等人马不停蹄地朝西南方向急驰而去。
尽管灵凨已经身死,但宴家、赵家以及灵逸的势力仍旧潜伏在暗处,蠢蠢欲动。
这些暗探如同隐藏在京都肌肤之下的毒瘤,时刻威胁着皇室的安危。
宴家竟然助纣为虐,参与谋反,这是临元帝始料未及的。
京都的危机解除后,他立即下令大理寺将宴家和赵家的人全部拿下,收押在天牢,等南扬大胜而归后,再一一清算。
灵凨的死对萧贵妃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失去了最后的依靠,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曾经的荣华富贵和权势地位在此刻都化为了虚无,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秋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轻声劝慰:“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殿下若是在天有灵,看到您这样也会不放心的。”
贵妃闻言惨然一笑,脸色煞白如纸,她喃喃道:“凨儿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随着他去了算了。”
秋霜闻言大惊失色,急忙劝阻道:“娘娘您可千万不能胡说!若是被陛下听见了……”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临元帝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从殿外清晰地传了进来:“还有什么话是朕不能听见的?”
萧贵妃也是一惊,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眼中的绝望之色更浓。
临元帝大步走进殿内,他的脸色铁青,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怒火。
他目光如炬地扫过跪在地上的秋霜,最后落在萧贵妃身上,声音冰冷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朕不能听见什么?”
萧贵妃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缓缓道:“陛下,臣妾失言了。臣妾只是心中悲痛,一时胡言乱语,请陛下恕罪。”
临元帝从鼻腔中出一声冷哼,尽管怒火中烧,却并未当场作。
他威严地挥了挥手,命令秋霜和其他宫人全部退下。
当殿内只剩下临元帝和萧贵妃两人时,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临元帝的目光变得深沉而凌厉,他提高声音,怒不可遏地斥责道:“朕待你们母子二人向来不薄,恩赐宠爱,无微不至!你们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萧贵妃缓缓抬起头,眼中带着阴冷,她直视着临元帝,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怨恨:“不薄?陛下,您真的觉得对待凨儿不薄吗?自他出生以来,您为了稳固东宫的储君之位,对他一直置之不理。太子残忍杀害臣妾的兄长,您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将其禁足东宫。这么多年来,您又可曾真正正眼看过凨儿一眼?”
临元帝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厉声喝道:“朕之所以不待见老七,是因为他荒淫无度、品行不端!别以为朕不知道他在青州干的那些勾当,他这次竟然还敢暗中勾结贼子,企图谋反置朕于死地!朕没有将他立时处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哈哈哈。。。”
萧贵妃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凄凉和绝望。
她看着临元帝,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怒火:“可是陛下您有福泽庇佑,每次都能够化险为夷。而我的凨儿呢?他却死在了太子手下!明明就是太子视我儿为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想要置他于死地!”
临元帝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片刻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萧贵妃,神色阴郁地说道:“老七落得今日这个下场,与你这个做母亲的脱不了干系。你平日里对他过于溺爱纵容,导致他走上了歧途。如今他自食恶果,也是咎由自取。”
这番话像一把锋利的剑,直刺萧贵妃的心底。
她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的目光变得空洞而深邃,失神地望着前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悔恨。
是啊,如果她当初能够拦住灵凨,不让他走上那条不归路,如今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无论她现在多么悔恨和自责,都已经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一切都已太晚,太晚……
临元帝深深地看了萧贵妃一眼,眼中满是失望与痛心,却终究没有再言语。这个他宠爱多年的女人,竟然企图弑君篡位,这让他如何能不心寒?
他决绝地转身,拂袖离去,留下萧贵妃独自面对这空旷的大殿和满地的凄凉。
太子灵君在这次变乱中展现出了果断与智慧,成功守住了京都,稳定了朝局。临元帝对他的表现深感欣慰,也更加坚定了让他继承大统的决心。
同时,临元帝也查明了当初萧贵妃小产一事的真相。
原来,那件事与皇后并无太大干系,而是萧贵妃自己为了争宠而布的局。
得知真相后,临元帝解除了对皇后的禁足令,但考虑到她之前的行为,暂时还没有恢复她执掌六宫的权力。
经过几个月的禁足反思,皇后也想通了许多事情。
她明白,争宠斗艳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只有保持自己的地位稳固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得知萧贵妃母子意图谋反的消息后,她更是彻底放弃了与谁争宠的念头。
只要灵君还是储君、未来的一国之君,那她这个母亲就永远是一国之母、当朝皇后。
萧贵妃暴毙的消息传来时,荇芙正在延福宫与太后说话。
太后微微叹了一口气,眉宇间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缓缓道:“萧贵妃,终究也是个不通透的人啊。”
荇芙在一旁静默地听着,她知道太后口中的“不通透”并非单指萧贵妃的智谋不足,而是指她在权力的漩涡中迷失了自我,无法看清局势,最终导致了悲惨的结局。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太后又轻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萧贵妃若是能早些看透这一切,或许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话锋一转,太后将目光投向了宫门之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或许是期待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收回目光,转向身旁的荇芙,语气中带着些许关切:“南扬那孩子,可有从西南传来书信?”
南扬奉命率兵前往西南已有半月有余,自他初抵蜀都时传回一封报平安的书信之后,便再无任何音讯。
这让太后心中不免很是挂念,毕竟南扬是她母家唯一的血脉,如今远在千里之外,生死未卜,怎能不让人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