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人祖道:“但这株冥古照神莲,一定不是与我斗法无数个元会的那位幽冥之祖。那位,已经死在地荒。”
第二儒祖道:“这株冥古照神莲还是稚嫩了一些,太沉不住气。其实,第十六日身亡,是真的让我们放松了警惕。她但凡继续隐藏下去,坐看当世修士与神界你死我活,说不定真能坐收渔利。”
“或许是动情了吧!”时空人祖道。第二儒祖抬头,微微诧异。
时空人祖笑道:“开天辟地恒古道,七情六欲在其上。意识的诞生非常奇妙,只要有意识,就会有七情六欲,谁都摆脱不了!昔日,后土娘娘就是动了情,所以选择己终。”
“人祖竟然是这么看冥古照神莲的?”第二儒祖显然对此不太认可。
他就不是一个会被七情六欲左右的人!
时空人祖笑道:“因为我也有七情六欲,否则这世间得多无趣?诶,我感应到了,她来了!”
两人目光,齐齐向南方星空望去。
第二儒祖眉头一紧,凝重道:“张若尘摆明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来的无定神海,他若再次逆转道法,以奇域的毁灭力,恐怕不是寻常始祖神源可以比拟。人祖也未必扛得住吧?”
“这孩子,意志比当年的不动明王都更坚定,亦有大决心和大气魄。他若玉石俱焚,换做在别处,我也压制不住。“时空人祖语气中,带有一丝忌惮。
第二儒祖道:“已经交锋过了?”
时空人祖点头,继续道:“先前相见时,他就动了念头。但,老夫以早就布置在无定神海的空间秩序压制了他,以此告诉他,在这样的空间秩序和规则下哪怕他逆转道法成功,老夫也已经从空间维度拉开距离,足可保住性命。他这才打消了念头!”
第二儒祖是以分身投影,降临的无定神海。
不敢以真身前来,就是因为知道此刻的张若尘,处于最可怕的状态。
那股绝然的意志,第二儒祖相隔无尽星域都能()
感受到,寒意十足。
一旦他和人祖的真身处于一地,张若尘一定不会有任何犹豫,要将他们二人一并带走。
虽说,时空人祖有自信,在无定神海可以从张若尘自爆己身的毁灭风暴中逃出生天。
但那也只是他的自信。
在第二儒祖看来,人祖掌控宇宙亿万载,从未败过,这样的心境难免会轻敌。而张若尘,虽少年之身,却古今一品,已经脱于人祖的掌控之外。
此刻张若尘和冥古照神莲汇合一处。
古今一品加九十七阶,这样的阵容,人祖又该如何应对?
第二儒祖转头,向身旁的时空人祖看了一眼。只见,他依旧微微含笑,眼中没有忌惮,反而流露期待的神色。
木灵希栽种在星尘谷中的那株神木,能够孕育出生命之泉,乃是因为,它是用接天神木的一根树根培育而成。
据木灵希所说,多年来,只有纪梵心找到过她。
接天神木的树根,是纪梵心给她的。
此刻。
一袭白衣的纪梵心,站在神木的树干下方,戴着面纱,腰挂天道笛,整个人都充斥一种灵性的气息,将整个星尘谷都化为了仙灵世界。
她身旁,神木的根须如虬龙一般古拙苍劲。
脚下的山丘高地,生长出大片五颜六色的奇花,生命之气是那么浓厚。
张若尘沿山谷前行,前方地势逐渐开阔,如走进画卷。
终于看到站在神木下方的她。
就像第一次见到百花仙子一般,她是那么的神秘和清冷,眼睛是不含杂质的透彻,却又好像藏着古往今来所有的故事。
张若尘走在花海和青草间,衣袍沾上了湿漉漉的花瓣和草叶,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沿生命之泉溪流,向山坡上走去。
树下。
纪梵心天籁般的声音响起:“我本不想来的,因为我知道,你必输无疑。”
不开口的时候,她就算近在眼前,也给张若尘无限的距离感,陌生得好像从来不认识她。
似永远都靠近不了她。
但她这一开口,无论声音多么冰冷无情,张若尘都感觉自己熟悉的那个百花仙子又回来了!于是,他道:“那为何又来了呢?”
“因为我知道,你必输无疑。”纪梵心道。
短短一语,让张若尘心情复杂难明,一股暖意徘徊于胸腔,不禁想到当年在剑南界本源神殿修炼剑道圣意时她所说的那番话:“你不必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若心中无情,我绝不会献身于你。既然心中有情,那么现在我做的任何决定,都会自己负责。若是将来有一天,我们渐行渐远,离你而去,或不再理你,你就别再来找我。因为,那代表我心中对你已无情。”
张若尘登上山坡,站在她对面的一丈开外,心中万千情绪,到嘴边只化为一句:“梵心……好久不见……”
“是你不来见我。”纪梵心道。
张若尘欲要言语。
纪梵心又道:“是你不再信我,哪怕有了睨荷,你也觉得我别有目的,是在利用你。信任崩塌,你也就觉得我们渐行渐远,觉得我心中无情。”
“可是啊,我一直在剑界等你,而你却化身生死天尊隐藏起来,想要看我和神界相争。张若尘,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那份感情,变心的是你,而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