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几个中国员工出去以后,渡边疚丸就和这个叫三井朝平的日本人在房间里相互叽哩哇啦的争吵了起来,外面的几个中国员工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那个倭国人在吵什么。
几分钟之后,房间里面的争吵声慢慢平息,随后房门打开,就见渡边在前,那个日本商人在后,朝车站停放火车车厢的地方走去,看来这是吵不出什么结果,要到现场看看实际情况了。
两人刚刚离开调度室,才走过一个轨道线,就见远处有人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在朝这边用日语叫喊:“渡边科长,山本站长叫你马上到他那里去一趟,有急事,让你快一点不要耽搁!”
听到喊叫的渡边疚丸只能停下来,有些恼怒地望向来人。刚才在调度室,他收了三井先生一点小费,这才答应带他到车站里面看看,让他清楚眼下确实没有多余车厢来给他运输货物,现在却碰巧站长找他,弄得他上不上下不下的。
看到这个情况,孙义成心里是大喜,连忙对渡边疚丸说道:“既然渡边先生这边有事,那我就一个人到里面转转,如果确实没有车厢了,我也就不会再打扰了,会自己离开。”
“你一个人进去不行,这样,我让一个对帝国忠心的支那人带你进去,你要尽量快一些,不要在里面久留。看时间,从天津来的军火列车已经进站了,站长此时找我,肯定和此事有关,我得赶快去了!”
可能是因为事情急,也可能因为三井这位日本人是自己人,所以渡边疚丸随便的一句话就透露出了很多重要的信息,不过他自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而已。朝调度室那边招了一下手,渡边喊道:“王桑,麻烦你过来一下!”
等到那个汉奸跑到他跟前后,渡边又指着孙义成说道:“这位是大日本帝国的三井先生,你陪他到车站里转一圈,让他看清我们这里确实没有车皮了,注意,不要带他到军火仓库站台那边去,看完之后赶快带回来,你明白吗?”
“我的明白,渡边太君放心,我就带这位三井太君到车站里看看车皮,完了后就赶紧出来,不能去车站军火库站台那边!”那个姓王的汉奸听了渡边的话以后连忙点头哈腰地回答道。
见他如此晓事,渡边也就朝孙义成挥挥手,在来人又一次的催促声中快步离开这里,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渡边走后,王姓汉奸赶紧走到孙义成跟前,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说道:“为三井太君效劳,小的福气大大的,我的就这边的带路,太君的小心跟上来。”
对于这位忠心于日本人的汉奸,孙义成都懒得理会他,只是从鼻孔里出一声“哼,”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跟着这家伙往车站内部走去。
越往站台最里面走,停放的火车车厢就越多,一个个都编好了号,一些车站工作人员正在忙着按照车厢编号调度编组车辆,车站的许多轨道上,不时有一两节车厢穿梭着,显得很是忙乱。
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那个王姓汉奸不再往前走了,他指了指两百多米远的地方对孙义成说道:“太君!那边的我们不可以去的,军火仓库大大的,危险大大的!”抬眼往那边看了一下,现那边是一个站台,上面有很多铁路上常见的房子,还有一两个倭国士兵在站岗,应该就是渡边说的军火站台了。
心里说着“找的就是你!”,孙义成对王姓汉奸说道:“吆西,你的良民大大的,我的这边的出去,你的,原路的返回!”那个家伙见状连忙说道:“太君!那边的不行,这边的。。。。。。。”
“啪”的一声,王姓汉奸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大嘴巴就抽到了他脸上,就见太君一脸怒容地看着他,这家伙身子一哆嗦,也不敢再说什么,往后退了几步,捂着挨打的一边脸,顺来路往回走去。
见那汉奸走了,孙义成就往刚才他说的方向走去,过了几个车厢,后面的视线被挡住以后,他又马上转身往军火仓库的站台那边摸去。
黄昏时的西直门火车站,因为白天日晒的原因,加上蒸汽火车头不时在车站内穿梭,喷出大量的蒸汽,整个车站显得有朦朦胧胧。白天时还好,因为有阳光的照射,看东西都不受影响,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就像前面说的那样,整个车站虽然没有天黑,但人的视线却比在其地方要受限制很多,看东西就像雾里看花一样,距离稍远一些就看不清了,这倒是极大地方便了孙义成行事。
三五分钟时间,孙义成就摸到了那个军火仓库站台,此时最靠近站台一侧的铁轨上,一列拉着军火的列车正停靠在那里,冒着白烟的火车头还在列车前端,不少中国民夫正在倭寇士兵看押下,从车上往站台仓库里面搬运军火。站台上还不时传来“小心、注意、看清脚下”之类的呼喝声,听声音,那个渡边科长也在站台上。
借助车站上众多车厢的掩护,孙义成悄悄绕过正在搬运军火的站台,朝后面的仓库位置摸去。来到仓库附近一看,这里一排十几个仓库的门有一半是打开的,这些打开的大门正是这些搬运工人进出的地方。大门附近都有倭国士兵在看守,就连关闭的那些大门边,也都有几个倭军士兵站在那里,明显的岗哨很严密。
见前门看守的有些紧,孙义成就绕到仓库后面,结果现这一排十几个仓库后面虽然也都有窗户,但窗户位置都比较高,关键是这些窗户开口都很小,只能说是透气孔而不是窗户,人的身体根本就钻不进去,这就让孙义成有些恼火,只能又回到前面。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西沉,车站站台上的路灯也已经亮起,在墙角观察了一会儿情况的孙义成,开始给自己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