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质竟然是陈云甫的岳丈。
后者此刻也起身,大大方方冲着邵质作揖喊道:“岳丈。”
他和邵质的关系到今时今日已经没什么需要避人的地方,毕竟一来要不得多久自己就会和邵柠成亲,二来这一屋子现在也没‘外’人。
连田士恭都算不上外人。
“岳丈快来上座。”
先把邵质安坐好,陈云甫才去冲那邵子恒拱手:“恭喜子恒兄了。”
“侥幸而已。”
五人对着寒暄一阵,陈云甫又居中互相引荐介绍后才按宾主次序坐下,陈云甫坐到了邵质的左下手位,添酒举杯。
“恭喜岳丈、也为子恒兄贺。”
“一起一起。”
田士恭也是献殷勤的紧随其后:“邵部堂公子二甲第七,可见平素里邵部堂家学甚盛,下官是由衷为邵部堂感到高兴。”
“不敢当不敢当。”邵质呵呵一笑,谦虚道:“犬子这次纯属侥幸,侥幸。”
五人一起举了杯子饮罢,邵质这才看向齐德。
“今日赶巧齐解元也在,恒儿,你务必要和齐解元多饮两杯。”
“孩儿记下了。”
邵子恒面上是恭恭敬敬,可看向齐德的眼里却满是得意神情。
谁让齐德是直隶府的解元呢。
乡试的时候邵子恒名次不如齐德,如今春闱,邵子恒却又把齐德远远的甩在身后,文人相轻,现在邵子恒看齐德,那是怎么看怎么得意。
如此相对,齐德自然心情就极不爽。
却又不好当面难,默默饮酒,苦涩不已。
这俩后进之间的暗中较劲,陈云甫三人自然不会去关注,自顾自的聊着话着。
而邵质也很快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老夫听闻今年的三甲进士不入翰林院工学了?”
这话邵质是冲着田士恭问的,后者给了肯定的答复。
“朝中官缺严重,确有此事。”
“这样也好。”邵质点头说道:“也让学子们尽快在实务中成长,总好过在翰林院内守着经史典籍。”
说罢便看向陈云甫,满面笑意。
“云甫可就是在实务中锻炼出来的,如今可谓是人中翘楚。”
这田士恭瞬间就明白了邵质的意思。
“邵部堂说的甚是在理,今朝开科取士,就是要为国朝简拔人才,只有在实务中才能尽快锤炼,下官现在也正在考虑如何安排此次乙丑科进士,这不,便来向大学士面呈请教。”
“是啊岳丈,田侍郎对此事非常用心,孩儿想,田侍郎一定会妥善安排的。”
田士恭看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邵子恒,心里一阵思索后眼中一亮,冲陈云甫拱手言道。
“这都是明台教诲的好,门下能有机会向明台请教,深以为幸事。”
邵质和陈云甫相望对视,具是一笑。
这田士恭倒是挺会谋求进步。
也罢也罢,那就先用着吧。
陈云甫不多说话,只是举起酒杯冲着田士恭比划了一下,后者便激动的满脸涨红一饮而尽。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激动。
俺老田,可也算是有组织的人了!
而陈云甫心里却是想着,自己早就得道,现在也该鸡犬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