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箱子里面放着不同的小木牌,顾客支付二十两白银,哦对,现在应该是两万文,支付完这个钱后,将手伸入木箱取牌。
牌子上有奴隶的所有信息,包括性别、年龄等。
若是抽不中自己想要的,可以将木牌拿回给美第奇商号进行回购,回购价只有一半。
这种玩法毫无疑问对早已习惯直眉瞪眼购买奴隶的买主们来说是新颖的,毕竟有了赌博的成分在,赌博可是让人上瘾的一件事。
若是能买到一个花季少女,两万文?
拿着这个牌子在奴隶贸易所喊上一声,当场就能被其他顾客以三倍甚至五倍的价格抢走,从而还能大赚一笔。
这种也算是钻了法律的漏洞。
因为大明律中,没有奴隶贸易牌照的私人是不允许贩卖奴隶的,可在美第奇商号,这些顾客可不是贩奴,他们卖的,只不过是自己手中的木牌而已。
这就和赌博不打现金是一个道理,弹脑瓜崩总不犯法吧。
如此一来,买奴的顾客不仅享受到了赌博本身带来的乐趣,甚至运气好还能大赚一笔,于是,广州本地的达官显贵包括全国乃至各国来粤的商人都蜂拥上去。
美第奇商号的奴隶生意顿时火遍全城。
事到这一步,其实也不算美第奇商号抢了阿拉伯人的生意,后者毕竟依托着更大的奴隶资源,只要借鉴模仿一番,完全可以把生意再抢回来。
但科西莫玩了一手更绝的。
当现阿拉伯商号抄袭自己的做法后,科西莫直接跑进广州大理寺状告前者抄袭。
案件进入待审阶段。
而在大理寺审判之前的这个时间,因为无法确定阿拉伯商号的行为是否被允许,因此阿拉伯各大奴隶商号不可继续沿用美第奇商号这种售卖方式。
眼瞅着生意都被美第奇商号给抢走了,那被动了蛋糕的各大阿拉伯奴隶贩子哪里能愿意。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次城南火拼案。
听明白案件原委的江正勋同样苦笑起来,一只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无奈叹气。
“一边是阿拉伯人,一边呢是什么佛罗伦萨人,两个外国的商人为了这钱的事,搁咱们大明的地盘上打的头破血流,明松,你说这案子该怎么断?”
“断案好断。”
陈景和严肃道:“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什么的也都齐全,抓人便是。”
“你知道我问你的不是这意思。”江正勋抬起头说道:“抓一群行凶的喽啰有什么用,根在那些腰缠万贯的商人身上呢,他们才是这次行凶的指使者、命案的炮制者。”
陈景和嗯出一声,思忖后说道:“府尊,您既然让我分管按察司,那我就直说了,一个字,抓!”
“抓不抓蒲向东啊?”
陈景和苦笑一声:“您又拿我开玩笑了,他,我是一点本事都没有。”
“那不就结了。”江正勋一摊手,随后摇头起身:“行吧,事呢我都清楚了,你来办吧,我呢就一个要求,尽量别将事态扩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说罢迈步就走,只是一个劲的叹气念叨。
“还得去藩台那汇报,想想就头疼,还好只是七条人命,再多些,我这个广州知府就得去南京面陈,那就更麻烦咯。”
“府尊慢走。”
送走江正勋,陈景和立马寒下脸来,喝了一声。
“廖长健。”
“下官在。”
“给本官抓人!”陈景和大手一挥:“所以参与这次械斗的,两方人全部抓起来。”
廖长健呀然道:“参知,两边加一起可上百号人呢。”
“全抓!”陈景和切齿道:“按察司的大牢,够用!”
见陈景和下定了决心,廖长健也不再多言,抱拳就走。
他才不关心这两方势力的态度呢,当兵吃饷,服从命令,管他们个球。
可廖长健是抓人抓的痛快了,因此案而产生的麻烦事却也跟着接踵而来。
而此刻广州城的胡府内,科西莫出现在了这里,他自然是来找陈雅熙的。
“别怕。”
从南京回来的陈雅熙一脸轻松的安抚着科西莫,语气里满是浓浓的不屑:“就那些阿拉伯人,仗着有几个臭钱就目中无人了?这官司你先去应付着,不行的话我就去直接去找伍士皐,看看是那蒲向东的面子好使,还是本小姐的面子好使。”
科西莫扭回头看向府门外的方向,耸了耸肩。
“有您这话我心里就踏实了,哦对了,这个季度的分红给您带来了。”
“是吗,多少钱?”
“十四亿八千万。”
货币改制前的一百四十八万两。
陈雅熙乐开了花,更是大包大揽的说道:“放心吧,这事,本小姐给你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