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笑宜嗔。
那时候的他不过三岁出头,尽管用尽了法子试图勾出那段记忆,却总是差了一点,那些模模糊糊的人物总是不能看的清晰。
唯一清晰的便是这双杏眼。
只是,他自己也不确定,到底这是记忆里温柔少妇的杏眼,还是眼前少女芽芽的。
“你是因为这个去调查的肖家?”
芽芽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当年肖家得以保全,全凭外祖父以死换来的丹书铁卷,保住肖家已是不易,不可能还能保下大姑的儿子。”
“我知道,你外祖父对抗西戎有功,又被西戎刺客杀的尸身不全,皇上本是想赏金银财宝,可你外祖母请辞换了一枚丹书铁卷。”
男人眉眼一转,“你祖母似乎是早就料到肖家有此一劫难?”
芽芽登时一噎。
当年外祖父死在前,先太子谋逆在后,只是那时候娘都还没嫁给爹呢,更没有她什么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绕,她也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外祖母早就知道先太子会谋逆?”
芽芽疑惑道望着他,“是大姑告诉她的?”
少女身子微微往前倾,压低了声音俏声道:“可是若是大姑早就知道先太子会谋逆,为何不救自己和她儿子显仁?显仁那时候才三岁多。”
没有一个母亲会不想救自己的儿子的。
这说不通。
卫望楚笑了笑,这件事他也没琢磨明白。
肖梦儿被封为先太子侧妃是肖家最荣华的时刻,肖家没理由自毁根基,参与揭先太子谋逆,让肖家荣宠毁于一旦。
可他得到的密报却是肖家参与揭此案。
而肖老太太的种种作为也在表明,她事先知道此事。
芽芽又向男人靠了靠,“你,你在调查先太子谋逆的事?”
男人未置可否,只是淡笑的看着她。
她离的很近,尽管皮肤被略黑的脂粉遮住了光彩,可掩不住底子的细腻,一层细且短的绒毛,就好像是给全脸渡了一层光。
她整个人在光。
“不说别人,就说先太子,他可是皇上第一个儿子,亲儿子,先太子的儿子也是皇上的头一个亲孙子,可是,皇上一点情面不讲,直接将他们都斩杀了——”
少女靠近他的耳边,声音压的更小。
“他会自己的儿子孙子都这样下狠手,可见他是多么暴虐的一个人,你一个郎中,为何要查那件事?你不怕被他咔嚓——”
少女身上有淡淡的馨香。
男人低头笑看着她,眼里情意流转。
“你在担心我。”
芽芽一愣,微微撤开身子。
纠结半晌,还是忍不住道:“我知道你师傅很厉害,你也很厉害,可,可那是皇上,不是一般厉害的人敢惹的起的。”
一介平民去招惹皇上的逆鳞,嫌死的慢吗?
“有人说,先太子是我爹,太子妃是我娘。”
嗯?太子妃?漠北一品将军家的嫡女,听肖蝶儿说她是未出嫁的时候经常随爹爹上阵杀敌,是一个女中豪杰。
芽芽先是一愣,又觉得不可能。
“你信了?”
男人看着她,“你信吗?”
“不信。”
男人咧嘴一笑,“我也不信。”
“你查肖家,还有你现在去肖家,也是为了查这事?”
“不是。”
“嗯?”
男人一本正经的道:“我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