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倾不情不愿的朝他凑了几步,见其示意坐在侧边的单人小沙上,一声无奈的叹息,“斯言。。。沈斯言的事我都听说了。”
“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跟爸爸说。”
“这种事我怎么开口跟你说,你跟被沈斯言迷了心智似的,一心让我嫁给他,会相信我说的吗,应该只会以为我在胡闹吧。”
阮雪倾一句话给阮盛年怼得鸦雀无声,一双显得有些沧桑的眼睛低下看着女生手里的果汁,忽然想起了二十年前难产大出血而亡的妻子。
声音带着点悲切:“对不起,卿卿最需要的其实是母爱吧。”
阮雪倾看向对方,突然因为他一句话有了点触动,收起满身的刺,眉眼间的态度软下些许。
“时聿那边,没想到会出那么大的事,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但你们不行。”
阮盛年话说的尽可能委婉,“你还小卿卿,不懂得什么叫男女之情,难免会把崇拜错以为是喜欢,或者是爱。”
“这种感情只要分开一段时间就会淡去的。”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太荒唐了,我不会同意的——”
阮雪倾见他不善表达的解释来解释去,穿着极其工整的西装,不禁有些搞笑,适时打断,“不用说了,爸爸。”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不会和哥哥在一起的。”
她起身就要上楼,手中的果汁却忽然让对方拿走,启好重新递至面前。
低头疑惑的对上阮盛年的眼睛,半晌听其开口,“拿了就别冷战了?”
“要不真成孤家寡人了。”
*
6时聿的手好得差不多,阮雪倾就没了继续请假的理由,只能乖乖回菀大上课,不过趁周末最后的一点时间又去看了眼他。
见先前的病房已经收拾整洁,就知道6时聿肯定恢复了正常的工作作息,直接去了办公室。
“哥哥,你未免也太拼了吧,住院时看论文,现在刚出院就加班整理病例??”
她走上前不满的将钢笔从对方的右手中抽出,夹在纸页间合好本子,“你需要休息。”
6时聿见女生撅着嘴,秀气的淡眉拧在一起,乌润的小猫眼又装凶的轻瞪向自己,被可爱住的低笑一声。
带着气声的笑从胸腔内瓮出,听得人耳根酥痒,又伸手拽住阮雪倾,将人拉坐在怀里。
“我住院的时候被照顾得好好的,反倒是你更需要休息才对。”
男人修长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料轻捏女生腰侧的软肉,明显比前些日子清瘦。
阮雪倾被惹的直痒,扭了两下肩膀贴靠在对方的胸膛上娇嗔:“别捏,我怕痒。”
她在6时聿怀里坐了好一会,无意中瞥见办公桌上的台历,上面用中性笔零星圈了几个日期,标注着看不懂的会议名。
6时聿一直有这个习惯,只不过之前的台历总会被标记得满满的,甚至于每一台手术的具体时间和注意事项。
她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嫣红的唇微张,声音闷,“哥哥,你跟我说实话。”
“你的手是不是不能继续主刀了。”
所以才会在住院期间一直钻研论文。
该不会是刚做完手术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吧。
6时聿漆黑的眼睛映着阮雪倾认真又担忧的表情,少有的主动挪开了视线,掩饰着用指尖点了下女生的额头。
“怎么,怕我没前途养不起你了吗?”
阮雪倾眼瞳一颤,胸口的位置有些涩,却还是狠下心、玩笑一般回了他。
“是啊,哥哥脱离了阮家,以后养不起我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