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倾脱离幻觉后才意识到整夜一直缠着自己、不肯松开的蛇究竟是谁。
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倒吸口冷气。
听说见手青这种菌类未做熟的话会使人中毒致幻,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吃就中招了。
她舒缓了下僵硬的肩颈,感觉喉咙火烧火燎的,昨晚实在是让蛇给吓到,哭得嗓子都哑了。
“阿言。”
女生躺在薄被中实在没力气动弹,气虚地轻唤了一声,也不知沈斯言是怎么听见的,穿着丝绸质地的家居服便走了过来。
肩头尽是她中幻时‘撒酒疯’的杰作。
“觉得好些没,卿卿。”男人坐在床边,食指指节微微勾起问道,“这是几。”
“。。。”
她是让见手青致幻了,不是智障了。
“9,这么简单的数字我能不认识吗。”
女生嫌弃地撇撇嘴,随即听沈斯言悠悠传入耳廓的话,又在一本正经的令人羞赧,“是吗,可昨晚卿卿连1到9都数不清楚。”
她轻瞪了眼对方,那点怒气又被眸中盈盈的水光冲淡。
本不想搭理他,没料到这男人还乐此不疲的逗自己,“我才知道卿卿居然这么凶啊。”
阮雪倾回顾了下脑袋中残存的片段式记忆,恨得在被子中蒙上一天,愤愤地咬牙反驳、拒不承认,
“我那是喝多了,撒酒疯,凶点怎么了。”
“卿卿还觉得自己是喝多了。”沈斯言温热的手背贴在女生的额上,“没自愈的话,看来需要去医院吊点阿托品。”
她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见对方头顶的浅灰色已经被鲜艳的红覆盖半数以上,算作一点安慰。
只剩五个月的时间,突然有些没把握了。
她得对沈斯言继续采取行动,要么解决沈明杰那边的问题,要么承诺给他一个家,对症下药才能解决积压已久的心症。
要么搞个浪漫的求婚?
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只能动动脑筋搞些花样了,简直便宜这坏狗。
*
天气稍稍转凉,原本娇艳的玫瑰被风吹得褪了几许颜色,漂亮饱满的花瓣微微卷曲着,不似初见时那般惊艳。
阮雪倾闻着仍旧馥郁的香气,可惜的瘪瘪嘴,而后望向正凝视自己的沈斯言,“阿言,我们把庭院的花换掉好不好。”
她前些日子无意间刷到过能在冬季盛开的观赏花,一眼就相中了粉白色的山茶花。
比纯白或纯粉色的山茶花要更特别一些,给人一种热情奔放却又带着些许内敛的感觉。
更何况它的寓意是珍惜、爱情,还不得把沈斯言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沈斯言自然不知女生的小心思,只点头答应,随即雇来花农将完好的玫瑰花瓣摘下,亲手做了玫瑰精油和香水。
不得不说,沈斯言不疯的时候,简直是没有底线的宠。
一个掌权几家公司的总裁,一下班就开始捣鼓自己喜欢的小玩意,要让公司职员知道估计是要大跌眼镜。
阮雪倾在发梢喷了两下,海藻般漂亮乌黑的长发便散发出一股馥郁的花香,整个人白白香香的。
连闻惯了花香的花农都赞不绝口。
女生乌润的黑眸笑成月牙,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几人将草皮翻新,又把常绿灌木栽种进土壤中,天然的幽香遮盖住空气中弥漫的青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