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双被打了二十大板,可怜兮兮地被移出了内院,送去了医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丫头就是太心急,被人稍稍刺激刺激,就恨不得飞蛾扑火。
宋榆刚得意扬扬自己解决了一个麻烦,下一秒就被张泽权抓去了前院。
“张镇抚……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张泽权斜刺向她。
“诏狱。”
借刀杀人这种事情虽然过分,可要是柳双没有野心,也不会上钩,这充其量只能叫做周瑜打黄盖,实在是没有必要把她抓去诏狱!
瓜子落了一地,宋榆有些心疼,可是她更心疼自己。诏狱是什么地方,铁打的身子进去也得成残废,她细胳膊细腿儿的,能扛多少刑罚?
死不死其实都无所谓,系统清不清零其实也无所谓,可要是死之前加一个“惨”字,那就不好玩儿了!
黏糊糊的地牢,挂着无数赤裸裸的白条,像是杀猪的加工厂,空气弥漫着各路细菌酵之后的气味。
坐在尽头主位的的男人不适按动着额,他左右肃立着三四名戍卫,伴随着冷冽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犯人身上又多了几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继续。”
他道。
张泽权推搡着宋榆,摁住她的肩膀。
“都督,人带来了。”
“嗯。”
冷鸷的眼神从她身上掠过,宋榆的背立刻挺得僵直。
沈樾舟没理她,继续朝着眼前的男人道。
“替人封嘴,是最蠢的把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能护住你的亲友,本座亦能赶尽杀绝。”
烙铁撕开皮肤,烧焦的肉皮重新粘合,宋榆的耳膜都快被男子的惨叫声捅破。
“还是没招呼好。”
沈樾舟轻轻一笑,撩开衣袍起身,修长的指尖握住一柄烧得红的火钳,在地面拖行。
“碰——”
金属与地面摩擦着,火星溅开,小花儿似的。
“通平四年三月二十一日,兵部南下移交平定军的三千火炮和四千三百架弓弩,究竟去往何处?你们的那一封阴阳条约,究竟买到了何人的手里?”
男子没说话,沈樾舟也不犹豫,反手将火钳直接塞到了他的眼球上,眼球犹如爆浆的果酱,溢出的血往他袖口上晕染一圈又一圈,疼得他几乎没有声音嘶喊。
“我说……”
他终于松动。
“是王百户……”
宋榆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只是王澍的部下,只知道那一批军械被他接管,具体的账册……王澍给了……”
“给……”
一桶水没泼醒,他的脑袋一歪——
铁房内的人突然将视线全部凝聚在了宋榆身上。
人遇见危险的本能是跑。
但在沈樾舟的高压下,她的脚像是被灌了铅,一动也不敢动。
敢情刚才只是杀鸡儆猴?
沈樾舟略微垂眸,扔了火钳,“都出去。”
然后慢慢抬眼,“说吧。”
宋榆的脸如丧考,“说……说什么……”
“你为何杀了王澍,账册又在何处?”
宋榆解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