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小儿!”
他咧嘴骂,“你要杀我就痛快点!”
“谁要杀你了?”
沈樾舟一笑,“王中丞早就死了,你们王家现在正张灯结彩,宴请宾客做丧事,只不过棺材里装得是一条狗而已。”
王光和怒瞪,“你无耻!”
沈樾舟从地上捡起一截木头,敲了敲他的脑袋,“本座能有你无耻?”
“只要脑子里没进水,就不会想到在锦衣卫来江浙第一日就补税银和缉拿几个小喽啰打本座。你当官也当了几十年,差一脚迈入内阁,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所以啊,本座日日难寝,翻来覆去,得到一个结论。”
沈樾舟笑着往后退。
“把你这个雷爆出来,保全更多人,一命换一命,至少十年内,无人会再追查此案。即便是日后有人翻案,也没有人敢探得更深。”
陛下孱弱多病,太子年幼,他早就与沈家断绝了关系。要是他死了,至少再十年内,掩藏在税银之下的秘密,永远沉寂。
用一个朝廷正三品大员换得十年平安。
好大的胃口。
“贪污税银,最多也就是牢底坐穿,哪省哪县没有贪官?值得你怕成这样?”
事有异常必有鬼。
打自他来到淮南的第一日,这群人的反应就太大。
江浙官场沆瀣一气,摆在台面上的东西很完美,让人半点差错都找不出来。
说到这里,他突然急转直下。
“贪污,不至于,若是勾结倭寇,通敌卖国,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王光和地瞪大了眼。
“王澍手中的账册,中丞的暴露,你们抛砖引玉,不就是想让本座知难而退,不再追究吗?”
沈樾舟一笑,晴朗的晨光下,锋芒毕露。
“可惜,本座不惜命,你们藏得越是深,我越是想要挖出来,连根拔起。”
“蜉蝣撼树!”
王光和哈哈大笑。
“自以为事事洞若观火,却不知你只是井底之蛙。你所查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你看见的。沈樾舟,你诛杀良臣,大动刑狱,你的下场,一定比我惨!”
“他们?”沈樾舟一怔,往前走。
看着沈樾舟阴恻恻的脸,王光和顿时心口一紧,下一秒,男人的手突然摁住了他的脖子。
“看来不只一人。”
谁也没有看见,一直垂在袖口的那只手,竟然攥着一把极为锋利的匕,而就在沈樾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匕突然抵住了他的手指,果断的宰了下去。
“啊!”
小拇指掉在地上,沈樾舟踩在脚底碾了碾,然后,他捡起来,扔在烧的滚滚热油中,小拇指被热油吞噬,在空气中散着油脂香味。
“人有十根手指,十根脚趾,关节无数。少一人,锅里就多一块肉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