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火其实是他放的,平心而论,他们在纵火之前就已经设定了火势的范围,就散蔓延开来,也不会很大。
但是段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宋榆竟会在将他打离开之后,于火场内,撒一把面粉。
他更不知,为何这一把区区的粉尘,居然会引震动天地的爆炸。
但凡肉眼所见,呈设摆件,窗台木屑,几乎在一瞬间化为灰烬碎渣,那一瞬间的火势就像是蒸腾地地狱之火,在刹那之间照亮了城西。
“蠢货!”
张泽权恨铁不成钢,恨不得给他一脚。
他北镇抚司这么就出了这样一个掉以轻心的蠢货!
“这女人身上疑点重重,狡诈异常。倘若她趁机假死在火场,段靖!你要拿什么交代!”
她死了倒还好,这些天她日日在他们身边,都督又纵着她聆听事物,要是往外说一些事儿,打草惊蛇,这段日子他们所有的收获,全部竹篮打水噢一场空。
段靖脸色一白,被吓得口齿不灵。
“我……”
他着实没想回到这么多。
这小娘子看上去和蔼可亲,人也好玩儿,他对她的警惕之心也被一点点消磨。
“嘭——”
段靖倏地飞出去数米远。
!
众人惊诧地转向沈樾舟,瞬间跪满了一地。
“成事不足。”
沈樾舟冷冷看他一眼,指尖轻触额上的血迹。
段靖徐徐从地板上爬起来,重新跪下。
这一脚很有分寸,并没有伤及他的心肺筋骨,却疼的异常。
他喉间闷出一口血,不敢咳出来,只听见头顶的声音清冷,缓缓说道。
“本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事情按照宋榆预料的一样顺利的展。
外面夹杂了石脂的明火经久不散,人人惶惶奔袭而逃,将整个城西都给唤醒了。
北向的自流风能吹散二层的烟尘,暂时还不算特别危险。
宋榆被困逼窘的木梯空间内,用打湿的帕巾捂住自己的口鼻腔,她早就用水将自己浑身打湿,并且在二楼做了防火处理的隔断,二楼滚不进来明火,只是有一些烟尘。
她在等。
等待潜火队的到来。
她对段靖说过,做戏要做全套。
无论在哪个世界里,能一夜成名的事情唯独两样。
一为名利,二为灾难。
但其实南星馆内的形式,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南星馆建造时间悠远,再加上少有修葺,密封性比她想象的要差,阁楼外已经溢出了橙黄色的火苗,吓得她赶紧拿着预备好的水浇上去。
可宋榆刚站起来,双脚下的木梯却突然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人像是走在冰块上,受火焰吞噬的木材开始变形,每跨一步都蕴藏着巨大的不确定性。
热气,火焰,熏陶着她的视线和感官。
门外突然一声惊呼,承重梁柱倏而开始生龟裂,整座建筑物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向右侧垮塌!
宋榆脚边的水桶趁机滚落,“哐当”砸向地面。她的身体失去了依托,控制不住,整个人直愣愣地就要朝一层坠去——
千钧一之际。
一到熟悉的香味拂过她的鼻尖。
腰部被有力的臂膀接住,她的身子砸向了他,两人接连滚动了五六台阶楼梯,最终失去平衡力,直接往一层砸去。
“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