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兵器交织摩擦出一阵火花。
沈樾舟一个字都没有,持剑应敌。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在江岸上旋转飞腾,绣春刀凌空而破,两人纠缠在了一起。
沈樾舟虽有进士之名,但与当今肃北将军赵肃乃同门师兄弟,他下盘极稳,是大开大合的较劲狠辣,犹如蛟龙盘旋,绕柱而起。
那仪表,那姿态,武艺群不说,对上自己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几个回合下来,贾敬安明显招架不住,在一道“铮”声中,沈樾舟冰冷的刀尖已经指向了贾敬安。
他点到即止,在贾敬安避退不赢之后,他立刻转腕收刀,侧身而立。
“本座给你三分薄面,是看在你镇压海寇这些年有功的份上。可若你再执迷不悟阻碍锦衣卫办事,就休怪本座伤及同僚情分。”
“阻碍?本将军助都督拿下凶手,如何是阻碍!”
贾敬安气喘吁吁地落下长刃,一只手撑在刀鞘上,他的眼神就如同淬了火的岩浆,恨不得烧了这个口是背非的男人。
张泽权上前一步,眸色更幽冷一分,亮出了腰间“北镇抚司”的令牌。
“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官宦世家。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全部避退。今日死的人,莫说是将军的副将,就算是藩王,也无人能置喙。”
地方有地方的规矩,可是中央有中央的调度。要是个个都在锦衣卫查案的时候掺和一笔,这简直是天下大乱!
驻军中另一位将军“呸”了一声,恨不得拔刀对准张泽权的脑袋。
“狗娘养的!我们副将军没了,凭什么……”
“放肆!”
贾敬安转眸一横,立刻让此人噤声。
沈樾舟以中央巡抚的职位下江南,可不是为了巡视察验,更是皇帝的耳目,视察当地的军政要务。
晏都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最是不好得罪。
而且刚才,沈樾舟已经收了力度。
现在跟锦衣卫对上不算明智之举,这厮既狡猾,又没有信誉,万一直接将那本账册上呈朝廷,那才是大患。
“好,我听候都督差遣。”贾敬安沉思片刻,扔出一个条件,“可是我要随你上船。”
他到底为什么对上船这件事情如此执拗?
宋榆实在是看不懂。
人已经死了,就算他现在过去那也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锦衣卫自然会将其完璧归赵,缉拿凶手。何须他今日如此大动干戈地与锦衣卫对着干?
但至少现在,现在双方都退了一步。
沈樾舟算是默认了他的要求。
在港口耽误了一刻钟,走水路要追上春香游园这大船浪费的时间肯定更多,沈樾舟果断地选择了6路,可是6路……
宋榆落单,尴尬地站在人群中。
一双手突地出现在她眼前。
沈樾舟高居马背,身姿倾立卓然,一手持着缰绳,一手伸向了她。
今日全副武装,手腕护膝精美绝伦,甲胄上的蟒龙栩栩如生,宋榆看着这铿锵有力的手臂,心里闪过有一丝犹豫。
沈樾舟盯着她,“上马!快!”
尘土飞扬,平地卷起一阵黄沙。
春香游园是一条大船。
船身高十丈有余,长二十丈,甲板上呈设这舞台和观赏位置,船舱多达三十五间,船桨和船桧更是比例市舶司的运输船,体型硕大,坚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