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是否存在宋榆不确定,但是她现在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
就是自己被蜈蚣给咬了一口。
当时精神高度紧张,宋榆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现在冷静下来,她觉得膝盖隐隐泛疼。
蜈蚣毒性因人而异,也因它的大小和吞吐的毒素有关。宋榆开始只是觉得心悸,乖乖地靠在马车椅子上阖眼休息,但不过几分钟,脑袋就像是被灌了铅,昏昏沉沉。
“都督……”
她小声地唤人,伸出手朝着他摸。
可正当此时,马车外追来两匹快马,段靖和申亮平安归来。沈樾舟掀开车帘,立即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她的手碰上了他的衣摆,但已经没有力气去握紧。
衣袂从掌心流逝。
宋榆的手慢慢垂下来——
眼神开始模糊,胃里也开始翻滚,事情比她想象的要糟糕,毒素也要比她想象的要强烈。
两人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一脸喜色吵嚷着。
“贾敬安这厮肯定在府内吵嚷着要杀人……现在又要赶去军营,张佥事还等着他……”
“别看了他,最迟明日他就晓得是咱们在搞鬼……”
“知道了又怎的!他有什么证据?哼,闷头亏也该让他吃一吃,省得成天耀武扬威,谁都看上不上。谢安将军怎的选了这样一个接班人……”
宋榆想昏睡,眼皮子不停的上下合上,但心跳却不断加强,就像是强制一个油尽灯枯的人开机,几次挣扎之后,意识也开始模糊。
她真不会死在这里吧?
宋榆迷迷糊糊地喊了两声,没听见外面回应。
“清桉”二字,脱口而出。
沈樾舟不可置信地僵直在原地。
他先是一愣,而后身子猛烈地晃动了一下,锋利的眸子紧随其后,扭头就朝着马车奔去。
但他停在了一寸之地。
手腕停滞在空中,沈樾舟突然没有勇气掀开门帘。
“都督?”
两人一前一后紧跟过来,被沈樾舟狠狠瞪了回去。
无名的怯意悄然生长,脑中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又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在告诉他真相,沈樾舟“唰”地掀开了车帘。
宋榆还有点神智,只是说不出来,她艰难地睁开眼,看着源源不断的视线,蹙起了眉,心跳不可抑制地越来越快。
“沈樾舟,我好像被蜈蚣咬了一口……”
沈樾舟三步并两步跑到了她身侧,伸手捂她的额头。
“你在热!”
清凉的体温落在额上,混杂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宋榆眼角突然模糊,伸手拉住了他。
“刚刚你走得好快,我没拦住你。”
头也不回,眼神也没给她,就像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她突然忘了为什么沈樾舟要如此对待她,也忘了自己现在在他眼里还是个疑罪微清,来历不明的嫌犯。
生病会让人软弱,也会让人神经不那么的紧绷,宋榆揪着他的衣角,轻而易举将他拉向自己。
她又尝试的去摸了摸他的头,现他不抗拒,突地环住他的脖子,呜咽抽泣了起来。
沈樾舟的眼神有些无语,但身体却没动。
“先去医馆。”
“我不去!”
以为他又要走,宋榆尖叫着圈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