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极一生。
这句话对于温成来说,十分贴切。
他在最相信爱情的年纪,被迫和初恋分离,娶了自己不爱的人。
温成痛恨年少的自己太过无能,哪怕后来找到初恋,也没办法离婚娶她,只能把人偷偷养到国外,每个月只能短暂相处三四天。
无论是过去年少,还是现在他人到中年,都没办法给心爱的人一个结果。
那初恋现在在温成心中,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女人了,更是一个执念。
仿佛只有真正娶到初恋,才能证明自己现在不用受制于人。
所以在听到初恋背叛他的时候,无异于信念崩塌。
他执拗地盯着姜宝儿,眼睛血红,仿佛一头苟延残喘的老兽。
楚云寒上前一步将宝儿护在自己身后,与温成对视,声音冷得仿佛山顶积年不化的冰雪,给了温成致命一击。
“那个女人确实出轨了,已经好多年了,出轨对象其实你也见过。”
楚云寒说着,唇角轻挑,洁白的牙齿透着森冷的光:“就是那个妇产科医生。”
“不可能,不可能!”温成神色疯魔,癫狂大喊,指着楚云寒怒骂:“你这个小畜生,你故意骗我。你想击垮我,想吞并我的温氏对不对。我告诉你,没门,收起你这拙劣的把戏,我是不会相信的……”
温成语无伦次,但是声音却在颤抖。
姜宝儿直接扔了一叠照片给他:“喏,你要的证据。”
温成没接住,照片洒了一地,他狼狈地跪伏下去,捡着照片。
照片上他那个初恋面容保养得宜,穿着两人昨天刚买的漂亮裙子,笑语嫣然地依偎在一个白人小伙怀里。
那个白人小伙正是告诉他初恋怀孕一个多月的妇产科医生。
“你可以查一查这照片是不是合成的。”姜宝儿垂眸看着温成,眼神讥讽:“另外,你去查一下离房子最近的一家咖啡馆的监控录像。你的初恋每次和小情人见面都会进去喝一杯。”
“你用来金屋藏娇斥巨资买的房子,也是他们的爱巢。在你没出国的日日夜夜里,他们都会在你买的房子里缠绵……”
“闭嘴,你闭嘴!”温成额头上都是青筋,气得脸色铁青,不管不顾地大吼大叫,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温珩见他这样,嗤笑了一声:“温成,不过是看到情人出轨而已,你怎么气成这样。你这心态可不好,心理素质太差了,太脆弱了,抗打击能力不好。”
他把温成刚刚说齐雅的词,原封不动还给了他。
温成抬眼看着周围一圈人,只觉得他们都在讥讽他,看他笑话,只觉得自己头顶绿到光。
他不敢看这些人的眼神,视线终于落在了齐雅的遗体上。
齐雅的遗体已经被整理好了,盖着白色的布,只露出脸和脖子。
她皮肤惨白,没有生气,五官秀美,就这么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
温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刺眼,竟然不敢再去看。
耳边响起姜宝儿无情冷漠的声音:“恭喜你,你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温成神情恍惚,突然瘫软在了地上。
温成最后是被心腹拖走的,因为他突然狂,非要将齐雅的遗体带回家,差点被齐家人和温成打死。
等碍眼的人走后,室内空气才没那么剑拔弩张。
温珩拿出齐雅留下来的另一封信,递给了外公:“外公,这是妈留给你和舅舅们的信。”
信封上沾着暗红的血迹,已经干涸。
齐老爷子接过来的时候,却觉得这血迹烫手。
他颤颤巍巍打开信,等看完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温珩扶着他,面容悲戚。
信纸上齐雅的笔迹跟几十年前没有半点变化,一个个文字语气娇憨,仿佛几十年前那个天真纯净的女孩跃出纸面,温柔又鲜活。
开头是对父亲和哥哥们的问候,随后为几十年前自己做的事道歉,说自己不该为了一个男人,背弃自己的家人。
在信中齐雅将自己称为齐家的耻辱,言语尽是懊悔。
“我无法做到在伤害了你们后,还能装作什么都没生一样回到齐家。我不够资格成为齐家的女儿,既然不能给齐家带来荣耀,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存在成为齐家的污点。”
“爸,阿珩这孩子吃了很多的苦,作为母亲我没给过他半点庇护。他一路磕磕绊绊成长到现在的模样。他很乖,也很优秀,如果以后有需要,希望您能帮他一把。”
齐老爷子一直觉得女儿性子太软太柔,不像齐家人。
但是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女儿骨子里就是个实打实的齐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