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香立马着急地道“冬梅姐我没有啊,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冯冬梅点点头,“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拒绝,但这可不行,就像之前陶睿来送鸡蛋,你接了给大家多吃两个鸡蛋是好心,但那是精贵东西,幸亏陶睿来要的时候,咱们还上了。要是还不上,薛金花她们肯定会跑来骂人,到时候丢的是咱所有知青的脸。”
一个喜欢过苏月香的男知青意有所指地道“陶睿说的对,咱们下乡是接受再教育的,必须融入集体,学习进步。下次再有人死皮赖脸要给你干活儿,你就拿这话拒绝,谁帮你忙谁就是阻碍你进步。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话说得有点不客气,他说完院子里就没人吱声了。苏月香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硬撑着说“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们也跟着看人脸色,我以后肯定一口拒绝,不再让人误会。请你们监督我。”
她说着站起身就对着大家鞠了一躬,“对不起”
冯冬梅忙伸手扶她,“月香,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快别哭。”
苏月香又对他们鞠了一躬,“对不起”然后跑回了屋。
地面上还有她掉落的眼泪,倒让几个知青不自在了起来,好像他们欺负了苏月香似的。不过被苏月香这么一弄,他们心里的怨气也少了些,算是把这事儿翻篇了。
苏月香回房蒙在被子里,脸上的表情就冷下来。她恶狠狠地在心里诅咒陶睿,感觉这个人就是克她的,上辈子克得她没好日子过,这辈子又克得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私下里钓着的几个小伙子,阴差阳错的都因为陶睿不再来了。这次更狠,她要是再让人帮她干活,她就是思想有问题。毕竟学习进步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她要是还不严厉拒绝,那她不就是故意让别人帮忙吗那就成陶睿口中的小姐做派了,是严重的思想不正确。
她把陶睿记恨上了,未来日子还长。她是要做连长太太的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她地位稳了再找陶睿算账
关于梁玉馨越来越好的传言则被她选择性忽略了,根本不想关注。她重生而来,那些村姑再好也比不上她,陶睿他们两口子注定要在农村蹉跎一辈子,不值得她在意。
苏月香经过深思熟虑,改变了自己的行事作风,开始走高冷路线,对不熟的人都是清一色的冷淡表情,话不多,张嘴闭嘴主席语录。既然陶睿把她架起来,她就顺势给自己树立个学习进步有理想的人设。
她现在是一点忙都不让别人帮,秋收辛苦,手磨出泡都不叫苦,反倒让人高看了她一眼。
梁玉馨现在消息特灵通,私下和陶睿玩笑说“苏知青真是能屈能伸啊,要是好好坚持肯定能如愿以偿。”
陶睿笑道“就怕是白骨精,坚持不了多久就现原形。”
装模作样简单,改性子走正道就难了。一个刚重生就开始钓凯子的人,能这么容易醒悟不再投机取巧吗如果将来再有捷径摆在她面前,她恐怕依然会走歪门邪道。
陶睿和梁玉馨给那个被盯上的连长点一排蜡。不过原主在未来可是被连长送进监狱重判的,那刑罚有连长的私心在里面,所以他们是不会好心去提醒连长的,自己长了脑子自己判断吧。
秋收正是用拖拉机最频繁的时候,不巧的是大队里唯一的拖拉机手喝醉酒栽沟里去了,倒霉地摔断了腿。
伤筋动骨一百天,过了这一百天也不知道他那腿脚利不利索啊,还能不能开都说不准。这开拖拉机可不是谁都会开的,可给大队长愁坏了。
这时有人给他提了个醒,“陶睿不是会开吗他还借了咱的拖拉机接亲呢,我看他开得挺稳。”
大队长眼睛一亮,“对那天我还怕他弄坏了,一直盯着他,没想到他上去摆弄两下就给开走了,吓得我。走,跟我找陶老五去,这开拖拉机的活儿就交给他了”
两人直接去了地里,正好看见陶睿坐在阴凉处拿草帽扇风呢,这小子,干得是又快又好了,可这偷懒的毛病还没改,逮住机会就跑去歇一会儿。
大队长也懒得说他,开门见山地说“老五啊,咱队里的拖拉机手出了点事,我寻思你开得挺利索,拖拉机就给你开,咋样”
陶睿立马问“待遇咋算啊带班还是让我也当拖拉机手啊不开的时候还用不用下地里干活了”
“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小子。”大队长没好气地笑骂一句,说,“你就是咱队里的另一个拖拉机手,只管拖拉机,有工夫去公社看看别人咋摆弄拖拉机的,你要是学会了修拖拉机,待遇还往上提。”
陶睿起身笑道“那成啊,大队长你真是有眼光,我保证把拖拉机当亲儿子一样,照顾得妥妥帖帖的,您就放心吧”
大队长笑起来,叫他跟着去拿拖拉机钥匙。去公社的事也是临时想到的,大队长看见陶睿那样就想这小子白长个聪明脑袋,一点上进心没有。接着灵光一闪,陶睿聪明,自己看多了都把拖拉机学会了,做饭、种田学啥都快,还都学那么好,要是去公社偷师,指不定有意外的惊喜呢。
这下他更乐意把拖拉机的活儿给陶睿了。陶睿一下子成为大队里的拖拉机手,再不用下地干活儿弄一身泥土了,相对村里人来说,这工作简直太风光、太体面了。挣得钱、粮、票也比以前多了。
好些人羡慕,不过这个羡慕不来,他们连摸都不太敢摸那拖拉机呢。陶睿会开,在他们眼里就是厉害的。
这下陶睿时间更自由了。村里需要拖拉机的时候,他就开,不需要的时候,他就放假。
他在家里弄糖水鸡蛋,跑到田地里给梁玉馨和二老吃。又解渴又补充体力,主要是吃口好的幸福感满满。
他们吃的时候,他就帮他们干活,动作飞快,干一会儿顶他们干好半天。
不来田里的时候,他就跑山里头去,两天逮个猎物,不是野鸡就是兔子和鱼,零星地再打点麻雀烤着吃。要是大队里让他开拖拉机去镇上,他是每次去都要买猪肉的。为了吃猪肉,还拿打来的野鸡和村里人换过肉票呢。
他时间宽松,现在家里的饭彻底就归他做了。他每回都做四个人吃的,二老都不记得多久没开过火了,都习惯了和他一块儿吃。越是这样,另外几个儿子就对二老越有意见,二老也对他们越寒心,明明住一个院子,现在颇有点泾渭分明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