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让各大世界的人都眼前一亮,心中叹服。
苏轼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若有所思。
李白曾写过“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他自己也曾写过“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都是思考宇宙真理的佳作。
张若虚写的“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也一点不差,而且极其唯美。
苏轼惋惜地说道“光凭这一句脱寰宇的诗,便可传唱千年。我家中的唐诗选本怎么都没有收录他的诗呢,真是可惜。”
苏辙也叹服不已,好奇地问“兄长之前说他不配被称为孤篇压全唐,现在态度怎么大变了”
苏轼摸摸鼻子“我哪知道还有这么一颗沧海遗珠啊书商害我”
唐太宗李世民视线都黏在上面,回过神来,立马叫人抄录。
长孙皇后有些诧异“还是第一次见陛下这么积极地让人抄诗。这么喜欢这诗吗”
唐太宗李世民叹服“从没见过如此没有齐梁奢靡遗风的宫体诗,实在是有些喜欢。”
对古人来说,识字很奢侈,诗歌更是贵族的艺术。南朝时,简文帝萧纲当太子的时候,雅好赋诗。他经常跟东宫的臣子唱和,所以时人称之为宫体诗。
简单来说,就是记录宫廷贵族的快乐生活。
宫体诗往往闺情声色,清绮靡丽,伤于轻艳,格调不高,被称为靡靡之音。
陈后主,隋炀帝,包括唐太宗写得最多的都是这种诗。
在这之后,诗歌这种爱好由上而下,走出皇宫,走向民间。于是士大夫阶级扛起了诗歌展的大旗。
杜审言等人奠定格律,初唐四杰拓宽诗歌题材的展诗歌才空前繁荣起来。
宫体诗这种流派于是渐渐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对唐太宗这个中年人来说,春江花月夜是他能最能接受的舒适区体裁,不会让他感觉太前,看起来很舒服。而且它还有着深沉的人生感慨和迥绝的宇宙意识。
他的审美一下子被戳爆了
他甚至有些看不下去自己之前写的宫体诗了。如果张若虚生在他的时代,他甚至愿意好好请教一番。
长孙皇后心下好奇“那孤篇压全唐这个称号,他当得了吗”
唐太宗李世民果断地说“朕说他当得了,就当得了。”
长孙皇后失笑“二哥,你不是也很喜欢李杜的诗篇嘛怎么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唐太宗李世民含笑说道“别促狭了。朕都喜欢,硬要挑一个最喜欢的,还得是这篇。”
长孙皇后心下诧异“这是为何”是李白不仙了,还是杜甫不伟大了
“仙太过遥远,圣太过沉重。”
唐太宗李世民叹息道“而它没有魏晋时代人命如草芥的痛苦哀歌,也无齐梁的奢靡艳情,更无饱经苦难的吞声踯躅。它有的只是少年人所见的无边风月。这张若虚写的是我们每个人啊。”
“朕要让那些文武百官都好好看看这诗,看看张若虚那种志气。”
这诗的底色是一个纯粹的少年。他思想健康,知识渊博,目光可放在天边,也可放在小家。
“人生代代无穷已”,面对仕途失意,他有感伤,但哀而不伤。他的哀伤是暖色调的,少年意气也从来没被消磨。
可以说,这诗就是盛唐少年该有的模样。
唐太宗如果生在未来,应该会说“张若虚传达了一种少年人的价值观。”
长孙皇后惊讶于他对张若虚的高评价,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它的格调确实非旁人能所及。”
“对了,臣妾记得炀帝好像也有一”
春江花月夜是陈隋乐府旧题。很多诗人都写过,隋炀帝杨广就是其中之一。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这是很小清新的宫体诗,一经表,就脍炙人口。
要是以前,唐太宗李世民很喜欢这诗,现在却觉得不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要是他还活着,也不得不说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吧。”
普通的诗看一遍便解透了。但这不一样。它诗情,画意与哲思,三位一体,是诗中的诗。
很多人停杯投箸,越看越着迷,等到回过神来,饭菜都凉了。
他们已经不为“孤篇压全唐”这个称号吵了。
即使是再吝啬赞美的人,也不得不说一句“孤篇压全唐夸张了,但说压过九成九的人,在下没有异议。”
然而这个时候,天幕却主动开始解释这个称号。
其实“孤篇压全唐”这个称号并不是闻一多给的。
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在唐宋似乎声名不显,很多诗集都没有收录。
可能因为张若虚官不大,好像也不怎么整理自己的诗集,所以诗篇丢了太多,不像会整理诗集的杜甫一样在死后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