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是有些惭愧。”
闻言。
章邯笑道:
“公子言重了。”
“关中子弟本就骁勇善战,而且有着极高素养,由他们统兵练兵,自是最正常不过,即便公子没有答应,我也定会这样任命的。”
“公子实是多虑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秦落衡点头道,随后又道:“朝会时,父皇也说了,会在军中设立军司马一职,用以凝聚军心,教化士卒,进而让士卒团结一致,若换成平常,我其实并不会担心,只是蒯彻乃我举荐之人,我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若是蒯彻口出不逊,亦或动摇军心,亦或挑唆是非,敢请章邯将军直接依军令处置,断不要有任何留情。”
秦落衡神色异常坚定。
见状。
章邯沉声道:
“公子大可放心。”
“若他真有违反军令,我定如实按军法处置。”
“理应如此。”秦落衡道。
秦落衡看着章邯,又道:“岭南环境艰苦,天气炎热,地方多有瘴气,我建议章邯将军去到岭南之后,不要贸然动兵,而是先疏通水域,而且切记不要饮用生水,而是要食用热水,至少要等水煮沸。”
闻言。
章邯眉头一皱。
不解道:
“敢问十公子,这是为何?”
秦落衡凝声道:
“病从口入。”
“岭南瘟疫、疟疾时有爆,地方瘴气弥漫,我虽没有去过岭南,但听过一些人介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上次之所以损失惨重,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士卒饮用了有害的水,水中具体有什么毒害,我尚不知晓,但我知道,这些水一经高温加热,却是可达到消毒作用。”
“岭南山多树密,并不缺木柴,不过岭南之地,多雨闷热,木柴不易燃,而这就要靠章邯将军去解决了。”
章邯拱手道:
“公子的建议,章邯记下了。”
“定严令全军。”
“绝不再重蹈覆辙。”
秦落衡点点头。
怅然道:
“有章邯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大秦在岭南折损太多了。”
“若是能多保全性命,也当尽全力而为。”
“章邯将军连夜赶路,恐已有些乏了,我便不打扰章邯将军了。”
“章邯将军,告辞。”
“恭送十公子。”章邯躬身相送。
等秦落衡走远,章邯缓缓直起身子,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他其实听章豨说过十公子。
但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掺和进去,只是这次承的恩情太重,他不禁感觉肩头沉甸甸的。
章邯轻叹道:
“而今三弟在尚书司任职。”
“而我又承了如此大的恩情,只怕想从中脱身都不可能了。”
“也不知这究竟是好是坏。”
章邯摇摇头。
迈步走出了皇城。
但章邯心中也清楚,自己拒绝不了这诱惑。
为一军主将,领兵四十万。
而且进军的还是早已不成气候的越人,此战无论如何都不会败,只要不出现太大伤亡,借此一战,他便足以晋升到九卿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