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不置可否。
说道:
“话虽如此。”
“但其实也不尽然。”
“三大氏族族中的寻常子弟,现在恐已知晓了自身命运,心中只怕是惶惶不安,刘季此时突然出现,告知他们有逃生之法,他们又岂会不振奋雀跃?”
“他们早已习惯了锦衣玉食,短时自是难以接受那种食不果腹、衣不裹体的生活,因而在这几日,定会一直去打听相关的消息。”
“为的就是日后能早日投奔。”
“眼下刘季已分身乏术,继续让他监视四方,实在是强人所难,但若是就此罢手,已付出了如此辛劳,心中又岂愿罢休?但他们搜寻到的信息,又哪有这些氏族子弟来的准确?来的可靠?”
“眼下事态正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展。”
“为今之计,唯有赌一把。”
“赌氏族子弟打听出了其中真伪,若是成功,便可赶在楚地贵族之前,中途截胡,将这些人拦住,继而把这些卖身契拿到手,不过楚地贵族监视日久,定比我们知道的多,或许会赶在我们之前出手,但只要我们能问出方向,就可后先至,如螳螂捕蝉般,将这些人就地击杀,抢下卖身契。”
“继而扬长而去!”
“但。。。。。。”
“这一切都要赌氏族子弟知道信息,而且还愿意说出来。”
四下沉默。
没有人敢开口。
他们谁都不敢预料,这些氏族子弟能不能打听出来,而且就算打听出来了,愿不愿意告诉,恐也是另一个麻烦。
但陈平说的也没错。
现在事态越朝他们难以控制的方向进行。
而楚地的大小官员又靠不住。
他们也不敢信任。
而今能调用的力量十分有限,唯有刘季身边那八九人,以及这次随行而来的一千五百名士卒,这点人数,扔在地广人稀的楚地,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一时间。
众人齐齐看向了秦落衡。
等待着他的声。
秦落衡目光微阖,在知道卖身契后,他就清楚,事态已出了他的控制,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是赌。
另一条同样是赌。
不过两者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
第一种是赌刘季安排下去的人,找到了那携带卖身契的一路,继而让他们捡了个大便宜,只是这种可能性并不高,但胜在稳当,而且一定会有所收获。
第二种就是陈平所说,赌氏族子弟知道哪些信息,而且愿意说出来。
如此却也算是半路截胡。
不过,这种收益跟风险都很高,稍有不慎,便可能白忙和,不仅一无所获,还会被人戏耍,这若是传出去,也会让他名声扫地。
秦落衡眉头紧锁。
其他人更是不敢吭声。
良久。
秦落衡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