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贵族的确尚存,但眼下靠着这十几万的贵族,又能成什么事?秦落衡在楚地所为,何兄你还没看到吗?若是他将楚地的所为继续推广到其他五地,你认为其他五地的民众会跟随我们?”
何瑊脸色一沉。
张良又道:
“我们当初之所以有机会,一来是秦廷没有确立储君,一旦始皇出事,秦政就可以出现问题,二来扶苏跟始皇政见相悖,若是扶苏上位,定然会导致内政混乱,到时定会给到我们浑水摸鱼之机。”
“但现在储君已立。”
“扶苏更是再无上位机会。”
“秦廷内部固然有官员跟秦落衡不合,但秦落衡早已有自己的班底,他大可心一狠,将这些官员尽数免去,秦廷的历代君王,又何尝出过优柔寡断之徒?”
“再则。”
“眼下儒家销匿,贵族日颓势,六地官吏只怕也不敢在哪么肆意妄为,或许短时我们还能制造一些混乱,但何兄莫要忘了,岭南那边快要平定了,而北疆的北原军团同样盘踞着。”
“匈奴早已败亡。”
“按理北原军团就该部分归家,但事实并非如此,三十万秦军依旧驻扎在北地,何以?”
“为的就是在提防我等。”
“南北各有数十万大军虎视,我等又怎能成事?何况最有机会生事的楚地,都已倒向了秦廷,仅靠羸弱的五地,根本就对抗不了强大的秦国,事实就是如此。”
“我等已回天无术!”
何瑊眼中满是不甘,怒道:“难道我等就这么放弃了,那可是亡国之仇啊!”
“而且就算你放弃了,秦廷会放过你吗?”
“当年博浪沙,你可是亲手参与了刺杀秦始皇,此事若传出去,只怕你就算生出归隐之心,秦廷也定容不下你,我等早就没有了退路,唯有跟秦廷死斗!”
“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张良叹息一声。
只是道:“我准备去咸阳一趟。”
“你去咸阳作何?”何瑊问道。
张良道:“我想去亲眼见见秦落衡。”
何瑊冷哼道:“你就算见到又能如何?改变不了任何事,他的眼中容不下我等贵族,同样也容不下你,而今天下秦廷的确势不可挡,但我等六国贵族并非毫无余力。”
“等日后六地联合,未必就不能成事。”
张良漠然不语。
他对此并不看好,甚至不认为能成。
六地贵族人心复杂,并非所有人都有复国之心,很多只是贪恋过往繁华,有的从来都只付诸于口头,并不会真的涉身其中,当年六国尚在之时,苏秦集六国大印,尚且没有合纵完成,何况如今?
而且秦比过去更强了!
他喟然起身,朝着室外走去。
何瑊目光冷冽的看着张良,却也不愿理会,他并不认为自己大势已去,还想要去跟其他贵族联合,趁秦落衡未彻底站稳脚跟之际,在天下闹出一番事来,以此来动摇秦廷在六地的稳定。
六地乱。
他们才有再起的机会。
数日后。
张良离开了,并未通知任何人,独身一人上路。
而此刻的咸阳则渐渐趋于平静。
秦落衡好似已泄完毕,开始认真的学习起处理政事,并未再执着于秋后算账,这也让很多人暗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