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平阳被犬欺,见我落魄,冯致远便杀上门来,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至于不至于……大家都是修行人,何必打打杀杀呢?”冯致远笑着跟我打哈哈。
这副嬉皮笑脸,就好像……好像把我困在乱葬岗的人不是他。
“温师父,我今日前来,就是想跟你解释的,此事另有隐情。”冯致远态度诚恳地说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真当我傻呢?”我不由分说,死活都不接他的招。
嘴上虽硬,心中却不免忐忑,这薄薄的门板,真的能拦住他们吗?
答案很明显——不能!
冯致远的仙家明明可破门而入,却在门外挠门,冯致远还装模作样地打电话来,难道,真像他说的这般,此事另有隐情?
可我刚刚虎口脱险,除了江澜月他们,我对任何人都保持戒心,不可能轻易给人开门,便一口回绝了冯致远。
“冯致远,你我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有种你现在就进来杀了我,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语气很冲地对着电话,那头突然冒出个东北大碴子音:“跟她废啥话呢,就你磨叽,按我说的,直接开干!”
一抹黄色的身影,突然从门口蹿来,一跃坐在餐桌上,一双妖冶的红眼睛,就像光的红宝石,面色不善地盯着我们。
“是你……”胡天罡将骨笛放在唇边,一段诡谲的笛声响彻我的耳边。
黄大仙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端坐在桌上,嘴角轻微上扬,似乎在酝酿什么。
不多时,我就感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就连刀都几乎握不住。
见状,胡天罡猛吸一口气,手指飞舞,笛声激昂,看样子应该是在跟黄仙斗法。
我也是第一次看仙家斗法,不像我想象中那般,激烈血腥,却有股杀人于无形的可怕。
渐渐地,我的意识模糊起来,一个很尖锐的声音,在我耳边喃喃低语。
这人把我从小到大,所有的伤心事,都说了出来。
母亲早亡,父亲失踪,阿婆惨死,兵马被困,就连我自己也变成了短命鬼……
“你难道没现,所有接近你的人……都会变得倒霉吗?”
那声音蛊惑极了,一针见血戳到了我的心窝子。
我压抑许久的难过,在胸腔中疯狂肆虐。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快乐的地方,那里没有悲伤,那里有你的家人,你可以和他们团聚……”
恍惚间,我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到了我的脖子上。
那个声音柔声贴着我:“听我的,很快你就会解脱了……”
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在颤抖,痛苦悲伤到了极致,竟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解脱,想要逃离。
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危险,但此刻,理智根本拗不过这蛊惑的声音,我痛哭流涕,听着他的话,手腕微微一动,眉心处便燃起了一团火焰。
这份灼热来得及时,来得猛烈,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我手中的刀,不知什么时候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只差一点,我就要割破脖子。
好险!
我还来不及松口气,面前的黄皮子眼中迸出刺眼的红光,随即,它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