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镇的主街上,随处可闻各式的叫卖吆喝声,摊位铺子里有卖馅多汁鲜的大肉包子,刚出炉热气腾腾的焦香盐菜饼,烫喉咙的孜然小葱猪肉汤,五香的鸡蛋豆腐丸子,煎炸小黄鱼在锅里泛着乳白色的鱼汤
以往进镇子,谢行俭总央求他爹给他来一串豆腐丸。
今日情况特殊,家里为他读书的事已经花了不少钱,遂谢行俭没脸再讨要,收了收心面无表情的从冒着热气的食铺面前径直而过,跟着他爹去熟人家牵牛车回家。
回程的路上人多,牛车走的没来时的快,约莫快一个时辰,两人才慢悠悠的回到家。
家里,王氏听山娃奶说有别村的挑鱼来卖,王氏叫住卖鱼的,掏了五个铜板买了一条三斤多的草鱼。
五六月的草鱼肉鲜嫩肥硕,味甘性温,拿来煲冬瓜鱼汤是最适合不过的。
杨氏探头看娘提着鱼回来,于是赶紧放下手上的针线活,从王氏的手中接过草鱼,问王氏想怎么做。
王氏吩咐说仓库有冬瓜,让她切一段煮个汤。
杨氏点点头应声,拿刀给草鱼去鳞、内脏和腮,冲洗干净,沥净水分,在两侧划上几刀。再从后院的菜地里割些小葱,切断后塞进鱼肉里放置到一旁腌制。
接着准备好配料去岁晒得干红辣椒、鲜的姜片、蒜片和葱段。
杨氏是苦人家的女儿,做菜有些小家子气,待锅烧热后,杨氏紧紧抱着油壶,生怕手抖倒多了油。
滴了少许,杨氏抿唇耸耸鼻,够了,之后立马盖好油壶。
烧热的油在黑漆漆的锅里泛着光,杨氏下手将草鱼放进去,就着擦锅油将鱼两边煎至微黄。
不一会儿,鱼肉清香味就跑出来了,赶紧下姜蒜红辣椒煸炒,炒至蒜辣味扑鼻,再沿着锅边倒入适量的清水。
往锅灶里塞了根木棍,干燥的棍子在灶垄里一下燃烧开来,燎然的火舌尽情的舔着锅底,盖上锅盖,杨氏转身处理她娘刚从仓库搬出来的大冬瓜。
冬瓜切下一段够今天吃的,剩下的需妥善保管,才好留着以后吃。
切好后,杨氏找来一块碎步盖在剩下的冬瓜切口上,怕打几下后取来麻绳捆好,最后将冬瓜倒立放置在角落里。
这法子是她做姑娘时和她娘学的,这样做,冬瓜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坏。
回到厨房,杨氏用干丝瓜将冬瓜皮洗净,削下的冬瓜皮切成丝,爆炒即可出锅一盘脆生生的冬瓜皮小菜。
取来窑罐装好煮熟的草鱼肉,放置在炉子上用细火慢慢炖,水开了加入冬瓜囊,盖好盖子就让它这么炖着。
两人刚踏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鱼香味。
“有口福了。”谢长义和谢行俭相视一笑。
“娘,我和爹回来了。”谢行俭笑嘻嘻的高声喊。
“小宝回来啦”,“爹回来啦”
里头一前一后传出两道声音,紧接着王氏急匆匆的赶出来,后头跟着杨氏。
一家人进了堂屋,杨氏麻利的摆放好饭菜。
“咋样夫子可收了小宝”王氏边给爷俩盛鱼汤,边小心翼翼的试探。
谢行俭吸了口汤,仙,舌头都酥了,好久没吃上肉了。
听他娘问话,谢行俭放下碗刚想回答,只听他爹神神秘秘的道,“收是收了,说过几日再入私塾。”
王氏手一顿,皱眉,“咋夫子不待见咱小宝”……
王氏手一顿,皱眉,“咋夫子不待见咱小宝”
谢行俭鼓着腮帮子吃鱼,反驳他娘,“没有没有,夫子说我很好的,只是夫子这两日还要收学生,等过几日收满一同开课。”
谢长义想到临走前韩夫子的一番话,最终还是点头附和,“是这么回事。”
至于韩夫子特意拉着他叮嘱,谢行俭猜想,韩夫子一方面有惜才之心,认为他小小年纪懂得多,以后必有出路,另一方面恐怕是担心伤仲永的事情生。
他当时确实是慌了,担心韩夫子不收他,战战兢兢的准备向韩夫子告退时,不料却还有个意外之喜等着他。
只不过有一个条件三个月的时间内学会三、百、千。
做不到,谢行俭需离开私塾另寻夫子。
谢行俭也不介意韩夫子刁钻的条件,反而极为爽快的应下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