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带进考场的吃食后,谢行俭还要一件烦恼的事。
驱虫粉。
上回府试,因吸多了驱虫粉而中毒晕迷的事,到现在他脑子里还留有阴影。
考房脏污潮湿,最是招蛇虫鼠蚁藏匿,若不撒点驱虫粉,别说呆三天,他怕只呆了一天不到就会被咬伤抬出礼房。
但撒了驱虫粉,他又担心吸入太多造成不好的后果
谢行俭将他的顾虑跟他哥说了,不料谢行孝神秘一笑,从胸袋里掏出一个蓝色荷包。
“这是什么”
谢行俭茫然,接过手闻了闻,药味很浓,隐隐还透出一股薄荷的香气。
“我上午去了一趟药铺,专门求坐堂大夫帮你开了一副不晕头的驱虫粉。”
谢行孝献宝似的摆弄着荷包,“郡城不愧是郡城,比咱们那小地方就是厉害,听买药的说,这个驱虫粉的配方,是那家药铺祖上传下来的秘方,金贵的呢。”
说着,伸出双手拨弄着荷包上的麦穗,得意的道,“一天只卖十份,好些个读书人争着抢着要都莫得,这最后一个,好巧不巧被你哥我买来了。”
“去年爹不是说你容易药粉中毒嘛,我担心这玩意又把你身体整垮,就跑进去特意问了大夫,大夫还没说话呢,周围就有好多人说,用这个驱虫粉绝对不对中毒。”……
“去年爹不是说你容易药粉中毒嘛,我担心这玩意又把你身体整垮,就跑进去特意问了大夫,大夫还没说话呢,周围就有好多人说,用这个驱虫粉绝对不对中毒。”
评价这么高
谢行俭凑近深吸了一口,药味虽浓郁冲鼻,但吸过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丝毫不见昏厥。
他忍不住赞叹,“确实是好东西。”
“那当然,之后大夫也交代了,说这里头用的药材对人没害处,荷包带身上久了,以后蛇虫见到你,都要绕道而行。”
如此甚好,谢行俭遂安心的收下荷包。
吃食和驱虫粉两桩事都得以解决,接下来他就好好睡一觉,等着明日入场考试就行。
八月十三,院试如期而至。
卯时一刻,谢行俭麻利的起床穿衣,整理好着装后,挎着考篮,兄弟俩出来到郡城礼房门外。
今天的礼房外格外热闹,一眼望去全都是人,皆是下场的考生或是像谢行孝这样的送考亲友。
谢行俭望着前头挤成山堆的人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还好乡试要等到八月十六才开考,否则都安排到今天,那礼房的地板怕是要被读书人踩塌。
谢行俭留心在现场巡视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雁平县的队伍。
县学里不乏像他这样单独来郡城的学生,因此先生们临走前特意嘱咐,开考前,他们会交代人在礼房西北角处舞动旗帜,学生们看到县学的标志后,记得过去汇合。
之所以要汇合,主要是先生们不放心啊,往年都是任由学生私下去找自己作保的禀生,虽这样省事了些,可后来不就出了丑闻吗
出事后,先生们悔恨不已,责怪自己事先没有做好考前点名一关,若是做到位,就不会出现学生缺考的事。
谢行俭看着大热天还跑到郡城忙前忙后的先生们,心道先生们真的是被去年的事吓的不轻。
未避免今年再生意外,兢兢业业的先生们每人腰间都挂满水壶,双手还不忘拎了两壶。
待作保禀生出来了,谢行俭一行人就要跟着禀生进去排队,先生们不厌其烦的询问,问大家水壶里的水可够,不够赶紧找他们替换。
一众学子想起童生甲班去年因喝了礼房附近小摊子上的凉水而腹泻不止,不由的打起冷颤。
忙低头检查随身携带的水壶,担心水不够的人都去找先生们要来了一壶。
院试要考三天,眼下又是酷暑时节,少吃点都没事,但缺水可熬不住。
谢行俭带了三壶水,见大家为了保守起见,都拿了四五壶放在考篮里。
他想了想,也过去要了两壶,五壶水重量不轻,拎起来有点膈手,但只要咬咬牙拿进考房了就好。
一场院试,他们这些考生要给作保禀生七两银子,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不过这钱禀生们拿的也是心安理得。
开考第一天,禀生们卯时左右就要来礼房登记作保学生的信息,还要手抄信诺书,担保底下的五名学子身份清白。
等这一系列忙完后,谢行俭这批学子方可跟在禀生后面进入礼房,随后排队认领考房号牌。
院试是科举的第一道分水线,文有文秀才,武有武秀才,因而考棚前排队时,要分成两队,左武右文,互不干扰。
帝敬元帝尚未登基时,曾领兵出征过西北,凯旋归来后名声大噪,一时间朝野上下掀起一股尚武之风。……
帝敬元帝尚未登基时,曾领兵出征过西北,凯旋归来后名声大噪,一时间朝野上下掀起一股尚武之风。
如今帝上位,这股习武的现象是愈演愈烈,谢行俭大致数了数,考武秀才的人只比文秀才少三分之一而已。
别以为这人数不多,要知道前几年考武秀才的人可是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