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忠脸色一僵,“文哥儿如今已然不认我这个爹了,我找他有什么用”
谢行俭失笑,感情他这个外人比亲儿子还有用
他不欲与谢长忠纠缠,恰好谢行文找的大夫进院子了,谢行俭绕开谢长忠,跟着大夫进了屋内。
谢行文也想进去,却被谢长忠眼疾手快的拦在门外。
谢行俭站在床尾看大夫给老族长问诊,这时耳边隐约传来吵闹声,他悄悄的推开窗,院角四季青树下,谢长忠拽着谢行文的衣服不放。
谢行俭对这家的事不感兴,无奈声音就是往他耳朵里钻,他只好听了一耳朵。
院内,谢长忠气愤的踢了一脚树冠,吼道,“谁教你这么跟爹说话的,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儿子插手。”
谢行文声音小,谢行俭离得远,没怎么听清,可接下来谢长忠的话令他吃了一个大瓜。
“你将你娘领回去,我可不养闲人,再给我准备五十吊银子,我等着娶芙蓉进门呢,只要你给了孝敬银子,日后你想怎样,我这个当爹的都管不着。”
谢行俭傻了眼,谢长忠一个当爹的哪来的脸在儿子面前说出这种话
“芙蓉是谁”谢行文咬牙切齿道,“娘为你生了三儿两女,到老了你竟然休了她你让她怎么活”
谢行文声音恨意浓浓,听得谢行俭下巴都快惊掉了,谢长忠和刘氏可是一路子的人啊,怎么出去才一年的光景,就闹到休离的地步。
“咳咳”
不等谢行俭听完八卦,这头老族长醒了,谢行俭立马上前。
大夫说老族长是因年老体衰,气郁堵塞才导致的晕厥,日后注意喝点药补补,应该没大碍。
有了大夫的保证,留下来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如娘将大夫交代的药煮了一碗端过来,老族长才喝完药,只见房门砰的一下被摔开。
谢行文红着眼,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求族长爷爷给我做主”谢行文撩开外衣,重重的跪倒在地。……
“求族长爷爷给我做主”谢行文撩开外衣,重重的跪倒在地。
老族长将喝完的碗交给一旁沉默不语的如娘,让谢行俭将他的拐杖取了来。
“你爹呢”在谢行俭的帮扶下,老族长拄着拐杖走到谢行文跟前,弓着身子想拉谢行文起来。
谢行文趴在地上一动一动,低声啜泣。
老族长长叹一声,“今个是你的好日子,你该高兴,哭什么”
谢行文只顾着摇头痛哭,说话都不利索。
谢行俭抬眸睨了一眼门后偷听的谢长忠,无奈对着老族长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老族长斜着脑袋不敢置信,冲谢行俭确认道,“你说长忠休了刘氏”
谢行俭点头。
老族长气呼呼的拎着拐杖戳地面,木棍与泥土接触出噔噔噔的急促声响,屋外等候的人闻声,忙走进来问出了啥事。
老族长怒瞪着眼珠,破口大骂道,“长忠那个狗崽子人呢,把他给绑进来”
来人一愣,怪异的看了一眼躲在门拐角处的谢长忠,想都没想就跑出去拿了根麻绳,三下五除二的将谢长忠绑起丢到老族长面前。
谢长忠挣扎未果,又不敢对老族长做出忤逆之事,只好陪着笑脸,“老族长,您这是作甚”
“我作甚我打死你”老族长火冒三丈,将拐杖头调过来,朝着谢长忠背部狠狠的抡。
谢长忠被绑着动弹不得,生生的挨了几棍,痛着在原地打滚哀嚎。
“文哥儿在呢,老族长好歹给我这个做爹的留点面子”
老族长气糊涂了,谢长忠的乞求让他一愣,当着儿子面打老子确实不妥,老族长刚收回拐杖,只见谢行文跪爬过来。
指着地上邋遢不堪的谢长忠,谢行文深吸了一口气,歇斯底里的吼道,“族长爷爷,他就是个畜生,哪里配做我爹,前脚弃我而去,如今又为了一寡妇休了我娘”
谢行文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引来了屋外的人。
偌大的堂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谢长忠,谢长忠捏着拳头羞愧的垂着脑袋,对谢行文指证的两件事都没有反驳,算是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
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涉事的两人都是秀才,老族长摆摆手,沉声将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谢长忠和谢行文。
谢行俭临走前,目光沉沉地在两人脸上环视了一圈,一个死不悔改,一个视死如归,这就有好戏了。
院子里的桌椅早已搬走,看来这场秀才宴是不能好好办下去了,谢行俭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往家走。
“小宝,你咋回来了”王氏抓着针坐在树底下乘凉,看到谢行俭楞住,“可是文哥儿家欺负你了没道理这么快就吃完饭啊。”
说着,就朝院子里喊谢长义。
“杀千刀的货,去吃喜宴是给他脸面,他倒好”王氏叨叨不停,谢行俭心一暖,跑上前稳住他娘。
“娘,您整天咋总以为文哥儿能欺负到我,我是那种任人揉搓的软骨头吗”谢行俭故意唬着脸道,“您少操心点,别一惊一乍的,老三在呢,总归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