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徐尧律便秘密派人过来想接走迎秀,他昨夜睡得晚因而起的比平日要迟一点,他还没起来呢,徐家的人就过来抬人了,谢行俭想拦都拦不住。
迎秀的舌头他不是没找大夫看过,京城的老大夫说没得治,这辈子说话也就那样了,字吐不清,一般人都难听懂。
他知道徐尧律押走迎秀无非是想打听向棕的下落,可让一个说话都墨迹困难的人过去,打听到猴年马月哦。
徐家下人手脚麻利,将迎秀麻绳子一绑丢车上准备走人时,谢行俭踌躇半晌,拉住套马绳的小哥。
“谢大人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小哥虽然面无表情,语气却很恭敬礼貌。
谢行俭手扒着徐家的马车,犹犹豫豫道“徐大人有没有说要将迎秀送去哪是都察院吗还是”徐家
小哥一身坚硬的皮甲戎靴,威风凛凛的站在车前,闻此话后,小哥眉头一扬,昂然道“大人说京城风气不正,小小婢子就敢行偷盗之事,大人坐镇监察御史,务必要将人带回去狠狠的纠其恶骨,一二。”
“”谢行俭面露尴尬的笑笑,心说监察御史真闲的慌。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能肯定徐大人想私下审问处理向棕的事了,既然如此,田狄的事就不会被捅到敬元帝那
有徐大人帮衬,抓到向棕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罗家的潜在威胁也会随之消失。
谢行俭想到此,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笑容“迎秀这丫鬟坏了舌头,一时半伙说话不方便,徐大人问起事来,恐怕麻烦的紧。”
小哥依旧面无表情,谢行俭笑眯眯的继续说,边说边留意小哥的表情。
“我府上还有一个杂耍团的丫鬟,她知道的事不比迎秀少。”
“敢问大人,此人在哪”小哥面色变幻,动动嘴皮子。
谢行俭抬眸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小哥拱手请求“大人不若一并将人让小的带走吧。”
“带走当然可以,”谢行俭很好说话,轻飘飘道“无奈那丫鬟此时恐怕还在睡觉吧,要想带走,你得找个人抬她。”
小哥愣了愣,刚准备想说什么下人架子这么大,天都亮了还在睡觉,转头看到谢行俭在那眯着眼打哈欠,小哥脸色一红,客客气气的赔罪“小的打搅大人歇息实属不该,只我家大人昨夜回去后彻夜未眠,这不天一亮,我家大人就派小的过来”
谢行俭怔了几秒,徐大人怎么比他还在意杂耍团的事
他若有所思道“都察院平日有事,大人也这样整宿整宿的熬着么”
小哥道“大体是如此,只不过像今天这样着急让小的过来办事的,算少数。”
谢行俭默默点头,忽想起昨夜徐大人说起向棕时露出的苦涩阴冷笑容,加之徐大人和向家大小姐之间多年的恩怨,他想向棕应该就是横在两人之间的一道荆棘吧。
“去下人房,将绿容抬出来。”谢行俭倦怠慵懒的声音骤然变得异常清醒,转头吩咐身旁的居三和高深。
两人领命后,一旁的小哥张大嘴,结巴道“抬”
谢行俭回过头,见小哥满脸问号,忍俊不禁的解释“绿容和秀一样,手脚不干净,断了腿,所以”
他原以为这样解释了,小哥就懂了,谁料小哥脑门的问号变得更大。
抬出绿容后,居三过来提醒谢行俭早些去翰林院,别忘了今天是他升任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头一天。
谢行俭嘱咐了几句后,便没有再过度的关心小哥这边的情况。……
谢行俭嘱咐了几句后,便没有再过度的关心小哥这边的情况。
待绿容上了徐家的车后,小哥往车棚瞥了一眼,只见板架上瘫着两个妙龄少女,小哥看够了,压低声音,终于忍不住和身边的人一本正经的讨论开来。
“先前京城就有人说谢大人得了大理寺卿木大人的真传,责罚囚犯时手段极其残忍,就比方说前年在京城闹得人心惶惶的挖心恶棍”
旁边的侍卫表情高深莫测,指指自己的脑门“当年大理寺那个挖心恶棍从大理寺被抬出来凌迟时,这儿都出问题了。”
“谢大人弄的”小哥惊讶。
“可不就是谢大人吗”侍卫挑眉“那年谢大人承了木大人的嘱托,替大理寺整理刑罚一百零八式,据我那留在大理寺的兄弟说,谢大人整理的一百零八式足足有十三本,可把一众囚犯吓破了胆子。”
“那个挖心恶棍原是有恃无恐,”侍卫一边赶车,一边咋舌道“谁知道谢大人审讯时出其不意,也不叫人打那恶棍,你猜怎么着”
“别卖关子了,快说”小哥迫不及待道。
侍卫嘿嘿一笑“谢大人捧着一百零八式站在恶棍面前,一字不漏的读了好几天。”
“这是什么法子”小哥纳闷“这能管用吗向来进诏狱的人都是块硬骨头,不上一顿皮鞭子蘸辣椒水,他们压根就不开口。”
“怎不管用”侍卫反问“那挖心恶棍经大理寺周大人上了几道刑后,非旦不开口吐露罪行,反而放肆的挑衅朝廷,根本不将大理寺看在眼里。”
“后来呢怎么认罪的”小哥一改之前在谢家的冷漠,饶有兴致的凑上来问侍卫。
“后来谢大人说他有办法让挖心恶棍开口。”侍卫抑制不住眉飞色舞,“你调来京城时间短,许是没听过谢大人审讯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