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夜晚的冷风轻抚过脸庞。
张昊坐在船上长舒了一口气,静静倾听着河水拍击在两岸的声音。
他的心,并不平静。
并不只是忧心管亥去夜袭汉军的粮寨能否成功,还忧心他这个叛军势力的将来。
张举被捕、张纯身死,算算时间幽州牧刘虞应该已经上任了吧?
刘虞是个老好人。
之前就担任过幽州刺史,在任时对周边的异族多有优待,威望极高,深得民心。
历史上刘虞被公孙瓒杀死后,从乌桓、鲜卑这些异族愿意给刘虞复仇就能一叶知秋。
而这,
也是张昊先前有意对,为管亥带路的乌桓人骨进示好的原因。
有刘虞这个幽州牧在,参与叛乱的四部乌桓张昊没有把握全部拉拢。
但紧邻辽东的辽东属国乌桓人,必须得尽全力将其绑定在自己的贼船上。
因为假如以后幽州真有什么异变,他也能通过辽东属国的乌桓人通风报信,提前得知消息。
另外也不知道刘虞上任后还会不会悬赏他这个北方反贼第三人的脑袋?
要是悬赏,又价值几何?
“唉~~~”
“我这一世,当真是如履薄冰啊!”
。。。。。。
“唉——”
就在张昊于深夜里感叹的时候。
汉军粮寨,
驻守在这里的郭典,统计着这些日子从幽州运来,不断减少的粮食数额也是内心充满忧愁。
北方的风雪将至,气温下降,运输辎重的难度越来越大了。
作为汉军主将的卢植,及麾下将校也不是不知晓他们所面临的困境。
但战争永远是为政治服务。
也不知道这一战还要打多久,或许是等辽水结冰就能一战而定了吧!
那么在这之前,粮食是万万不能出差错的。
郭典如是想道。
然而世事向来都是麻绳专挑细处断,怕什么就来什么。
“报~~~启禀郭将军,粮寨走水了,粮寨走水啦!”
“你说什么!快,通知所有人救火!”
郭典‘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下意识地对小兵下令道。
他的脸色在这一刻被吓得一片惨白,接着又由白转红。
“谁干的?究竟是谁干的?是不是对面的叛军摸过来了?”
传令小兵已经离开。
郭典只能来到帐外,随手抓住几个面前跑过的兵卒疾声厉色地问道。
然而兵卒惊惶地不住摇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好好端端睡着美觉,下一刻就被人摇醒说什么走水了,再然后就跟着一起瞎跑呗!
郭典没有问出个所以然。
听着耳边的喧嚣声,双眼无神地看着周围一通瞎跑的兵卒,和不远处火势越来越大的粮仓只觉得遍体生寒。
粮仓被毁,汉军将败!
天,塌了啊!
与此同时,
外面的夜幕里,有喁喁私语自黑暗中响起。
“如何?还有没有人没出来?”
“回渠帅,应当是没了,就算是有估计也出不来了!”
“唉!那行吧,所有人立即原路返回向将军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