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甘世英一见着房书安他们来了,当时把脸蛋子一沉呃,我说各位,你们在云华山打你们的贼也就是了,无端跑来这瓦亭寨所为何故?本府军务繁忙,实在无暇招待,各位请便吧。
听这言下之意,似乎是要赶人。
小太保钟林一听,火往上撞,心说这些年来打过交道的文官武将不在少数,还从来没见过像这位这么难缠的蘑菇头,当时脸上就带出来了。
房书安一瞧,连忙打哈哈嘿嘿嘿,我说甘大人,不要误会,我们奉了钦差大人的差派,前来是为了帮兵助阵,哪怕就是上阵厮杀呢,只要能为国报效,那就是死了也没有含怨。
甘世英听了房书安说这话,心说能帮忙可也不错,只要不来添乱就成。
但是,大帐之内的其他人儿,您比如说兵马都总管田况,没羽神箭花二郎等等这些个人儿,他们对开封府的这帮人其实都非常有好感,都觉着开封府这些帮人都没架子,热心肠儿,因此还偷偷的给房书安他们使眼色,那意思是,来的好哇。
这时候,甘世英就打算在帅帐之中,召集众将,要好好商讨一下,这个仗该怎么个打法。而房书安他们正好儿,赶了这么个时候,索性就没走,想要一块儿听听。
一声令下,传令兵擂鼓升帐,几十员将领各穿盔甲战袍,腰中跨着刀,一个个儿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就来在中军大帐,分列两厢。
大帐正中,帅案之后,知府大人甘世英身着戎装,拧着眉瞪着眼,满脸的威严,这时候一拍帅案,啪~我说各位,西夏国的叛臣贼子李元昊,不思我朝皇帝陛下的隆恩,日前出大兵二十万,兵分两路,一路出彭阳,一路出刘燔堡,想要两路夹击,像把钳子似的夹住我军,各位将军,对此有何看法,尽可讲来。
甘世英话音刚落,站在头前儿的都总管田况便走出队列,一拱手,哗啦~带动身上的甲叶子直响,启禀大帅,末将有奏。
田将军,有何高见?
大帅,末将以为,党项蛮子全民皆兵,骁勇好战,其童子十岁便能骑马,李元昊练兵多年,所练骑兵铁鹞子更是纵横天下,罕有敌手,惟其如此,我军不宜与其硬碰硬,而应在城外扎下营寨,以少量骑兵示弱诱敌,而后把敌军吸引至我军的包围圈,设伏奇袭,聚而歼之,如此可保万全,请大帅明鉴。
按实际情况来说,这位田将军说的一点儿没错,大宋边军碰着西夏铁鹞子,是屡战屡败,要说硬碰硬,那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显然是划不来。
但是,田况方才那番话,显然是杵到甘世英的肺管子了,就见甘世英把眼珠子一瞪,啪一拍帅案大胆的田况,你只说如何对敌便了,谁要你说什么党项人纵横天下,罕有对手?大敌当前,你这不是灭我军锐气,涨敌人的威风吗?左右,给我拉出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众将闻听,都是一惊,心说这这这,说句话就要挨顿胖揍,这,这仗还怎么打?
因此,二路都巡检赵政,奓着胆子出列一拱手,大帅且慢。
噢?赵政,你有何说?
禀大帅,如您所言,大敌当前,士气尤为重要,倘若因为一时口角之故,杖责主将,难免大伤我军锐气,田将军一时失言,但是其所讲对敌方略,末将以为,实为上上策,还愿大帅三思。
其他将领一听,也纷纷俯躬身,哗啦一声响,愿大帅三思。
甘世英一皱眉,从鼻子后头出一声哼哼,嗯,也罢,田况,还不退在一旁。
田况脸一红,心中却是不服不忿,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还没辙,因此田况一咬后槽牙,也没回应甘世英,一跨步回归本队。
就听甘世英继续问道,各位将军,哪位还有计策?
这时随军副使葛怀民出列拱手,禀大帅,末将以为,当趁着敌军尚未到来,我军挥师北上,移师到养马城,而后扎下营寨,以逸待劳,一旦敌军来到,我军便可击其惰归,趁着他们立足未稳,精力尚未恢复,一举将之歼灭。
甘世英闻听,尚未答话,众将之中又出来数人,末将等认同葛将军之策。
甘世英微微一眯眼,背着双手在帅案后头来回踱了几步,终于下定了决心,嗯,众将听令,立即移师养马城。
一声令下如山倒,哪个将士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