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小在玉酋惊讶的表情中的充满善意的点点头,“千真万确。”真的比金针菇还要真。白小小已经完全顾不上拼命抓扯她的小仓了,她现在唯有使出她的最后一招,以最真诚的背景说服别人真诚的心,来尝试着看能不能试图说服冥顽不灵软硬不吃的玉酋。
“龙女大人!”玉酋伸出手急忙拜了两拜,“我真的没有想到还能再遇见你,我也没有想到你会重生。”当年阿离舍身堵魔的传闻已经在天界被光辉的传递了许多个版本,玉酋本来就欣赏大仁大义之人,此番一见更是激动的不行,搞得白小小竟然脸颊飞霞,有些难以言表的娇羞,她的目的不是来炫耀自己的资本的,而是为了说服玉酋入伍的。
“呵呵……”白小小苦涩一笑,“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还会有重返三界的机会。”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会永远困在那寒冷的忘川之中,永世不得生了,彻骨的寒意包裹着她,她的回忆和身体都被牢牢束缚,变得逐渐僵直和绝望,直到那一双手出现,把她拖了起来……
“那你怎么?”对于龙女过去生的事情,玉酋并不是不好奇。这重生之术难上加难,要是没有好的魂灵没有好的机缘根本就是空口之谈。
白小小淡淡一笑,脸上顿时蒙上纱一样的委婉,“这里面曲折太多,待我以后细细的讲给你听。我前世麻烦不少,还请天将帮我隐藏一下重生的事情。”
身份不一样,说起话来的重量也就变得不一样,玉酋听白小真的点点头,“那么龙女要找我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他现在要地位没地位要能力没能力,不过就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他不知道一向受人仰慕的龙女怎么会找上他。
白小小忽然觉得唐突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这件事说着急了感觉是挖了别人墙角,说轻松了又显得不够真诚,不具有说服眼前男人的能力。
她正踌躇着应该找怎么一句贴近的话来表现她对良将的爱惜之情,小仓按耐不住又讲起话来,“龙女倒是想知道一代威猛英勇的天将,成天躲在冥王府的角落里,偷看一个只会借着别人摸样欺骗伪装的女骗子是为了什么?”它现在完全是呈现一种死活都要把玉酋拉回自己队伍的状态,白小小已经把自己的秘密讲了出去,如果流传出去不知道会招惹多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玉酋一天不跟随他们,小仓是一天不安心。
能跟在龙女旁边,小仓在玉酋眼里的档次嗖嗖嗖就上去了,它可能不再是之前玉酋眼里那只老鼠了,再坏的打算它都是一只仓鼠,听到仓鼠这么说话,玉酋的眉角皱了皱,看向了白小小,白小小没有说话,她要表达的意思可能再委婉一点,不过却没有小仓这么一针见血,得不到成效,她就干脆不表达了。
玉酋似有为难的说道:“龙女大人可能不知道,在天魔两界争斗结束之后,天宫又多了一场叛变,是天帝的姐姐双灵仙子叛乱天帝,虽然这场战争最后是以双灵仙子失败而告终,但是我过誓要誓死追随仙子,等到百年之后,我虽有那样一颗真心,却再也得不到收容的地方了。”
“誓?”白小小掂量掂量了这个词语,这还真是个有说服力的词语,只可惜不该用它来捆绑住错的主子,“怎么会选了这样一个人?”
“双灵现在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待我们善良,愿意提携帮助我们,对待天兵天将不分权位都十分和蔼。”说起以前的事情玉酋烦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也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百年里究竟生了什么,让以前的人人称赞的双灵仙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身上的魔气太重,俨然没有了以前的摸样。
“所以说,你就甘愿奉献上自己那颗真心任她践踏?”说着说着小仓就有点火大了,它讨厌的是双灵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还要一堆自以为是的人把她给供奉着。这种感觉让它想到了同样一意孤行偏执得要命的天帝,也是被一大群人供着供着就迷失在高贵的王椅上,让所有的本初都跟着失去了原本的方向,变得弯弯曲曲错综复杂。
“我……”玉酋一下被小仓堵了一句,忽然说不出来话,他这样两次三番的来找双灵不过是想表达自己的诚信,或者说有一点小小的侥幸,侥幸着双灵或许一时想开了就会像往常一样接纳他,只不过等了这些天情况一点好转都没有。
“其实你并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小仓故作深沉的顿了顿,“只是你痴迷不改不愿意选择而已。”想当初它也是这么固执过来的,所以说要试图说服一个同样认死理的兄弟,它的优势不是一点两点。
玉酋忧伤的摇摇头,“我是因为叛乱天宫的原因被抓起来的。自是和天宫结下了不小的梁子,这三界之大又有谁愿意收留我这样一个讨嫌之人呢。”他把出来的唯一的希望寄托给了双灵,结果双灵不但不打算为他的后路想办法,甚至为了避嫌不得不出狠手想要杀他灭口,这样的消息无疑是另一个噩耗。
其实他在这一个接着一个出其不意的噩耗之中耗着耗着就习惯了。
“其实不然。”小仓又老练的摇晃起它大拇指大小的脑袋,随后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把目光放到白小小身上,“这机会是到处都有的,只是看你如何把握这样的机遇罢了,这世间的坑跳多了,你也应该学会找一个高质量的坑来跳。”它的意思很明显,白小小就是那一个坑品有保障的高质量。
玉酋很快就意识到小仓的意思,可是他自己本人又不是那个意思,他看着一旁佯装着端庄可靠的白小小,有些为难,最后还是为难的摆摆手道:“不行,我之前誓说无论什么情况都要追随着双灵仙子,我不能半途而废。”
白小小听了玉酋这一段话,第一反应是转过脸去看看小仓,小仓的表情如白小小所想真是比吃了粑粑还要臭,熏得白小小的表情也不由得随之一动,她知道这是它在飙之前的预兆。想来这个玉酋还真是顽固的如同一块石头,瞬时她就想到了以前壁垒塔门口也有过这样一个石头,用这石头比拟,再合适不过了。
小仓指着玉酋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还真是蠢得和猪一样,你看这双灵就知道别人早就不需要你了,早就抛弃你了,你还这样痴痴傻傻的往上赶!你是哪根筋不对,是哪个方向遇鬼了?!况且那双灵实力早就大不如前,你怎么就看不清形势呢!”小仓满脸都是“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忠言逆耳”的话语。
它看玉酋愣着一张脸竟然还没有什么表示,干脆着急的下了地,然后在地上跑了几步,飞快的窜上了玉酋的肩头,“现在不是你选择的问题,是你必须选择的问题,这双灵不要你,而天宫的人又在追你,你没地方可去,只能跟着我们好吗?”
“这……”玉酋把小仓接在自己手心上来捧着,“好吧,既然龙女那么坦率的把重生的事情告诉我了,这件事我告诉你们也无妨。”
“你要告诉我们什么?”小仓一听到这样的事情立马就树立起自己八卦的耳朵,它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八卦的桥段。
“这天宫的天兵并不会追我。”玉酋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小仓近距离看到他脸上的皱纹真是纵横交错的,长得异常猖獗,而这些猖獗的皱纹都随着他的表情而缓缓抽动,特别鲜活和生动。
他这话一说,白小小的好奇拐了几十个弯道,“这是为什么?”她还从来没有听过慕辰会有这么仁慈的一面,肯放任自己的逃犯不管。
说起这件事情,玉酋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表情,经过他的叙述白小小和小仓了解到他也不算是自己逃走,因为在他逃走的半路上他遇到了天帝,他本以为这次的逃跑又失败了的时候,天帝却给他打了一个赌,就赌他拿命去追随的前任主子还会不会冒着被天帝怀疑的危险而收留他,他当时满心满志的坚定,可是没有想到真如天帝而言,他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而他们这个赌没有赌注,只要玉酋肯跟他赌,不管输赢,天帝答应,都将还给他自由。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没有了前路拿自由也没有用。
“既然天帝答应给你自由,不再安排人追杀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小仓好奇的是这玉酋这么大个子,总是哭丧着脸,跟是有多苦大仇深似的。
“你不明白……”玉酋把小仓轻轻放在地方,“我是得到了自由,可是我却失去了信仰,我失去了过去的方向,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何在,这就是天帝给我最大的惩罚,他并不是让我离开了一个熟悉的主人,他是让我失去了自己以往早就熟悉的东西,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所以我才这么不舍。”
不知道为什么,白小小一下就对玉酋这样的话语相当的理解,她的骨子里似乎留着对信仰的一切诠释,这种深邃的痛和深邃的背叛,她早就经历过一次了,所以她相当能理解玉酋的心情,迷茫困惑甚至绝望得就如同千百年前忘川水中躺着的她。
湖水潺潺溜走,只剩下她永恒的无解常驻。挚信之人的背叛,挚爱之人的挑衅,她变成了另一种无法诠释的自己,毫无准备的被迫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其实,她并未说于人知的是,这个英雄,就算给她一辈子荣耀她也不想要当。
千百年前并没有人伸出手拉住她,所以这一次,她向着玉酋伸出手,“走吧。我会尽我所能,还给你,你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