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过,我还可以叫上我哥一起。你放心,我肯定能帮你。”憨儿当时无比认真地对6满月说。
不过憨儿那哥,瞧着眼神邪里邪气的,不太像个好人。
所以后来6满月就很少去锅炉房附近哭了。
魏定邦看6满月眼神明显空了,就问她了,“想谁呢?”
“锅炉房的憨儿。”6满月下意识地回答道。
锅炉房,憨儿……
那不就是昨天被鸟铳差点打死那傻子么。
他要去迟一步,傻子就被他哥捂死了,开枪打死人的罪就会被他们扣在自己头上了。
“你和他很熟?”
“应该算半个朋友。”
“哦,他被他哥用打鸟用的猎枪给打了,差点就死了,现在还在第一人民医院里躺着。”魏定邦说。
6满月一惊,立马就坐了起来,“什么?憨儿被枪打了?他哥为什么要打他?他很乖的啊。”
魏定邦看她这么紧张,眼瞳黑黑地盯着她看了好半晌。
“你这么在意他啊?”
6满月没听着魏定邦这语气不太对,老实地点了点头,“我没什么朋友,我妈也不允许我交朋友,憨儿是我半个朋友,我自然是在意他的。
明天反正你说我要请假在家休息,不如等请了假,你背上我去看看他嘛?”
第一人民医院,正好是当年李芬生她那家医院。
看完憨儿,还可以略略打听一下。
魏定邦哼了一声,“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先把今天的事干完了先。”
6满月的惊呼声直接被魏定邦吞进了肚子里。
第二天,6满月差点下不来床。
去请假的路上,她气鼓鼓的。
魏定邦倒是神清气爽的,看她走得慢,他便走两步停一步。
厂区外人不能进,6满月便让魏定邦在车间外头等着。
6满月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原来她是登记员,要登记来料数,下料数,损耗数,不良数,良品数,生产小组的组长们都怕得罪了她,说话也客客气气的,对她相当尊重。
她要请假的话,说一声人家就签字递上去了。
现在,她已经被赶到了下大料的工位上干最苦最累的力气活了,组长就开始拿乔了。
她刚跟杨大妞说请一天假,杨大妞就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地道:“昨天下料都慢腾腾的,差点耽误咱们三组的生产,我都看在共事两年多的份上给了你这人情面子。
你可倒好,才一天就想撂挑子了?请假?请什么假?
大家都巴不得加班加点的搞产能,你是什么娇小姐不成,动不动就请假?”
旁边新来的登记员柳燕也止不住的笑,附和道:“就是,要个个都这么偷奸耍滑的,咱们三组还怎么管?”
组长不批假,直接把她推到了上料车旁边,板着脸警告她道:“赶紧上料去,全组的人都等着你这头上好料才能开工干活呢!
这工作你要真干不了你就吱一声,我跟上头说,找个人来把你顶了得了,你就回家去当你的娇小姐罢。”
“对啊,回家当你的煮饭婆嘛,你不是嫁人了么?让你男人养着啊,还出来干什么苦力?”
“呀,我忘记了,你嫁那男人就是个不中用的小老头,床上床上没屁用,外头外头立不起来。”
说自己的时候6满月没吭声,说魏定帮的时候,她立马不乐意了,立起脖子跟人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