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定邦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唇边慢慢地溢出一抹冷笑。
“不是说伤重得动也动不了?那怎么过来的?”
“我,我要上厕所……强撑着走到这里……走不动了,想叫你起来,帮帮我……”周如桦目露痛苦,眉间一颦,身子微微一晃就往魏定邦那边扑去。
魏定邦蹬直了一只腿,用脚尖把周如桦抵住了,轻轻往旁边一推。
自己则是用一个常人难以办到的姿势从床上一个打挺就坐了起来。
“想睡走道这床方便上厕所是吧,让给你。”魏定邦将自己睡过的床单被罩还有枕头一拢,抱在手里,径直回了2o1。
没一会儿,就把周如桦趴过的那一套床单被罩和枕头团成一团,从门那边像扔铅球扔到了睡走道尽头的床上。
打了个呵欠,进了病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还打了小栓子,锁死了窗户,啪的一声拉灭了灯。
周如桦气得浑身颤抖,僵着脸站在走道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默默地趴到了走道里那张床上。
一片安静中,磨牙的声音显得特别明显。
眼泪慢慢地滴了下来,泅湿了枕头。
对面病房的男病人三十来岁,出了一趟公差之后吃坏了肚子才来的医院,每隔一会儿他都要去趟厕所。
打开门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外头床上的男人变成了女人,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结果仔细一看,还真是个女的。
翘着屁股趴床上抽抽噎噎的在哭。
好像很是伤心。
感觉到床边有人,周如桦心中一跳,还以为是魏定邦,结果扭头一看,现是个双目无神,脸色奇差还满脸痘痘的男人。
“看什么看?滚开。”周如桦恼怒地赶人。
本来想上前安慰她几句的男人赶紧摇着头越过去,直奔厕所。
没一会儿,厕所里就传来噗噗噗的声音,男人一泻千里,忍不住哼哼了两声。
走道尽头离着厕所就几步远。
里头声音周如桦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阵阵薰人的臭气疯狂地往外溢。
周如桦恶心得趴在床沿上不住干呕了起来。
男人回来后便拉灯睡了。
……
祝艳不知道她的钱是什么时候丢的,更不知道是在哪儿丢的,只能沿着来路慢慢找。
大路上还好,有点灯光映着,她趴低一点也能勉强看清路面。
可到了小巷子那边,她就有些踌躇不定,脚抬了几下都不太敢进。
主要是先前迷路的感觉太让人害怕了。
她怕再迷一次路,钱没找着,人又给丢了,那就完球了。
而且,小巷子里黑漆漆的,她也看不清。
可她又不愿意走,怕现在回了钢厂,明天再来,这钱就给眼尖的人捡走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巷子里突然传来唉呀一声,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像是有人摔倒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了起来,“有,有人么……”
祝艳仔细听了听,现这声音有些像之前给她带路那个好心的老大娘的。
“哎哟……哎哟……”老大娘的声音里满是痛楚,越来越微弱。
像是风中的烛火,转瞬就要灭掉的感觉。
祝艳抬脚就往里跑。
循着痛呼声往老大娘那边靠。
油灯的光在地上一闪一闪的。
老大娘面朝下倒在地上,身体不住抽搐着,油灯能照着的地方,还有一滩子血。
祝艳顾不得多想,赶紧把人扶了起来。
老大娘哼哼唧唧地喊着,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到了祝艳身上,手往前头一指,道:“扶,扶我回家,我家就在前头一点点,我家有止血的药。”
“好。”祝艳扶着老大娘走了一阵,进了秦家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