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净砚细细瞧着傅禾菀。
眼下凌隽驰回来了,他瞧着小妹,似乎心情也好了不少。
没多时,凌隽驰进了马车。
傅净砚夹在两人中间,不好开口,便只能闭着眼睛假寐。
傅禾菀看了眼自家假寐的二哥,瞥向了凌隽驰。
【凌大人如果没有受伤,不如去骑马,和伤患同挤一辆车,有失身份。】
凌隽驰小声道:“抗旨不遵,已经是罪人了,没有什么身份。”
【其实太傅家的那位姑娘我见过,倒是觉得和凌大人很般配,天造地设。】
凌隽驰小声道:“和我天造地设的另有其人。”
傅禾菀:【别在我二哥面前胡诌什么。】
凌隽驰:“好,不说了。”
傅净砚掀起眼皮,在车厢内找了一圈,看了一圈,就看到他小妹低垂着鸦羽般的睫毛在卷着丝帕。
而凌隽驰在看她。
刚才凌大人这是在和谁说话?
方才他没有听到妹妹开口说话……
还是说,凌大人太过了解他妹妹,他妹妹一个眼神,凌大人便知道妹妹在问什么。
不然,凌大人为何这三句,竟然都是回答轻哄的语气?
傅净砚百思不得其解。
马车走的慢,走的是平坦的大道,晃晃悠悠快四个时辰,才回到骥城。
傅禾菀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她离开的时候,城门口还是伏尸百里,可现下,城门口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有地上隐约可见的一些血迹,以及车轮碾过新土留下暗黑色的痕迹。
竟然整理的这般快。
城内随处可见搭建的药棚,煮粥,熬药,百姓都病恹恹的拿着碗排着队,领药,领粥。
马车行至将军府门口。
门口大哥匆匆走了出来。
大哥先将她和二哥搀扶了出来,然后面对凌隽驰,则是行了一个大礼。
凌隽驰急忙将傅净渊搀扶起来,“将军不必行如此大礼。”
“辅大人救我傅家于危难,多亏凌大人请来的锦衣卫,救了我父母,也多亏凌大人出手,救了我二弟和小妹,此番也是按照凌大人写的信,最快恢复了骥城的秩序。”
傅禾菀其实差不多能猜到,骥城秩序恢复的如此之快,肯定有凌隽驰在其中帮忙。
凌隽驰同傅净渊说了几句话,便折返回来,抬起大掌,要搀着傅禾菀下马车。
傅禾菀没将手搭上去,等着萋萋将矮凳放下,才自己挪着下了马车。
她大抵还在生气他不告而别那件事。
凌隽驰自知理亏,等她往下走的时候,还是轻轻搀了一下。
傅净渊和傅净砚都看到了。
看到了也装作没有看到。
一行人进了将军府。
大哥傅净渊对凌隽驰的态度,变得无比的尊敬。
傅净砚低声和傅禾菀说着,“听闻凌大人还给了兵法部署,爹和大哥见了那骥城部署,全都惊叹敬佩,早些时候我们一起回骥城之时,我与凌大人下棋,便看出了凌大人棋艺精湛,对兵法之类也是见解独到,那时我便为他折服了。”
傅禾菀瞥了眼自家二哥,低头不语。
看来凌隽驰在次辅崔敬自戕之时,便想到了鞑靼人会攻城。
所以那时候,他执意陪着她来骥城,也是要实地来看骥城的情况,好和她爹爹商量骥城的部署。
那他离开的前一日,在她爹爹书房里谈了那么久,应该就是在商量这些事。
【凌大人当真是算无遗策,我也是凌大人计划之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