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说他就是个银样镴枪头,怎还有脸跑来同我说圆房?】
宋淮拿着勺子正喝着粥,心中蓦地响起这话,脸色渐渐黑了。
他想到了昨日,他确实没一炷香时间,那是因为听到傅禾菀被吓晕过去才草草了事。
雪娘怎会将这些房中之事和傅禾菀说?
可这是傅禾菀心中所想,那必定是真的。
砰的一声,宋淮将勺子重重地放在桌上,面对傅禾菀疑惑的目光,他动了动唇,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最后竟不一言沉着脸离开了。
宋淮气势汹汹的离开,春桃和冬竹急忙进来,看到傅禾菀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主子,二公子怎地一脸吃人的模样离开了?”
傅禾菀笑道:“将他的碗筷收了吧,他怕是一段时日不会过来了。”
她这致命的弱点,若是利用得当,倒也趁手。
就像现在。
雪娘自然不会同她说这话。
昨日她从宫中出来回府后,春桃说了,说她和宋淮是前后脚回来的,宋淮得知她没回来才去了雪娘的院子。
没过多久,她回到了清辉院,见了那自缢的丫鬟晕了过去,宋淮又出现在了她的清辉院来看她。
她闻到了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欢好气息。
说明他确实在极短的时间内,和雪娘欢好了。
所以方才就试着,利用了一番。
同她的猜想差不多,只要她心中所想,是恶念,是骂人,是涉及生死的事情。
即便是假的,对方也能听得到!
她想让宋淮听到什么,便能让他听到什么。
“春桃,去趟玉姨娘的院子,告诉她,上次给她的公子爷腰带,今日能派上用场了。”
————
解语院。
雪娘刚打开般若心经,便放到了一旁。
十日内抄写百遍,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香儿,你拿着这经书和我从前写的帖子,从院子里找个会识文断字的丫鬟过来,让她在屋里偷偷写个几行,拿来给我瞧瞧。”
“是!”香儿急忙拿了笔墨纸砚,佛经,还有之前雪娘写过的帖子出去。
没一会儿便办妥回来了,回来伺候雪娘洗漱沐浴。
“这傅禾菀必定是存心的,想要趁着我掌家这段时日,借此和夫君圆房!”
今日在静宁堂,广平侯夫人当着她和玉儿的面,提了让宋淮去陪傅禾菀这事儿。
说什么傅禾菀受了惊吓,需得人在身旁陪着!
香儿急忙在旁边劝着,“主子,公子爷的心还是一直在您身上的,侯府都是偏着您的,公子爷过去,左右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夫人看。”
香儿跟在雪娘身边许多年,自然是知道雪娘爱听什么话。
这话说的雪娘心里舒坦了,这时候门外就有丫鬟来报,说二公子过来了。
雪娘心中一喜,急忙迎了出去,“夫君!”
本该在清辉院那头的人,这时撇下傅禾菀来了她这头,雪娘心中欢喜更甚。
可她刚走几步,便看到宋淮黑沉着一张脸进来。
“你今早去傅禾菀那边,同她说什么了?”
“妾身只是去探望了姐姐,担心姐姐的身体。”雪娘委屈的咬了咬唇,“是不是姐姐说了什么。”
宋淮抿唇不语,只是眸光依旧含着怒火。
“那姐姐说了,夫君便信了吗,夫君什么时候这般信任姐姐的?”
“傅禾菀什么都没说,我现在问你,你可说了什么?”
【银样镴枪头】那是傅禾菀心里想的。
就是因为是傅禾菀的心声,便不会作假!
雪娘急了。
“明明夫君同我说过,就算回了侯府,也会护我周全,你明明说过,你心里的妻,只有我一人,妾身入府还不到两月,夫君便要食言了吗?”
若是放到平时,宋淮必定会安抚她,可是他一想到【银样镴枪头】这五个字,便如鲠在喉。
雪娘的出身,青楼楚馆出身,这五个字确实张口便能来。
傅禾菀久居内宅,还未经人事,外祖是世家,父亲又是将军。
平日那般清贵高雅,若是没人同她说这脏污的词汇,她又怎能想得到这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