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急忙给冬竹倒了杯茶,“与那般人争,你肯定是要气的,那老妪你又不是不知道,仗着她家那个是为侯爷驾车的,在府里下人这头跋扈惯了。”
说着,春桃又是觉着奇怪,“只是她寻常时候也就同咱们不对付,怎地今日还敢管主子买丫头的事了?”
傅禾菀走到书案边,又是挑选了一本书,“由着她去吧,若是再碰上她,只管说萋萋的月银,从我的份例里头扣,你们日后也多多纵着她些。”
冬竹还想说什么,结果被春桃拉了一下。
“主子这般说了,定是有道理的。”
听了春桃这话,冬竹便也不再问了。
没多时,管家来报,说太医署的太医来过了,送来了药膏,侯爷正同他说着话,药膏管家给她拿过来了。
药膏旁边还放着一张纸,上写着一日三次,净肤之后抹在伤处,待好了便不会留下疤痕。
傅禾菀让春桃接过,看向管家。
“太医院可说,凌大人的伤势如何了?”
“回二少夫人的话,老奴只着了太医和侯爷的话,说是梁大人伤重,太后娘娘同皇上忧心凌大人伤势,便将凌大人就先留在宫里养伤了,其余的没听着。”
傅禾菀点头,让管家回去了。
待管家离开,傅禾菀让春桃为她涂了那药膏,便想着要去祖母的院子里头,陪着祖母用晚膳。
正待出门,外面就响起了哭声和对话声。
没多久,冬竹进来了。
“主子,玉姨娘在外头,想求你做主。”
“让她进来。”
“女主子!”玉姨娘一进来,就冲着傅禾菀磕了头。
春桃在一旁冷笑,前些时候还胆敢称主子为姐姐,这几日倒是又将身段放低了些。
傅禾菀神情淡淡:“起来说话。”
玉姨娘擦着泪,扶着还隐隐作痛的腰,站了起来。
“女主子昨日遭遇了那般大情,妾本不该来打搅女主子,可若是不来,妾怕是要饿死在那揽月阁里头了。”
其实是她那日打了板子,心中因着死了那丫鬟的事儿,有些惧怕傅禾菀。
但眼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傅禾菀抬眸看她,并未言语。
玉姨娘拿着绢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这几日往妾揽月阁送的食物,皆是些清粥小菜,昨夜倒是送来一只鸡,可偏那肉里着酸味,这如何能入的了口?”
偏她被罚了半年的份例,手中没赏赐,没银子,饰也都谎称丢了,卖了之后给了那个吊死丫鬟的爹。
她现如今只能吃公中的,用公中的,若是侯府不给她饭吃,她便是真的会饿死。
傅禾菀上辈子倒是尝过这种滋味。
上一世,送馊饭来的,恰是雪姨娘身边的玉儿,也就是眼前的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