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将她牵扯进来。”
阎光走到桌前坐下,想抬右臂,皱了下眉,又抬起左臂,从茶壶之中倒了茶出来。
“这位广平侯府的少夫人,是太皇太后的人,牵扯进来自然是需要她来推波助澜,但是我没想到,她竟会将我有疑这件事第一个告诉大人你。”
他今日是看准了,才让这位广平侯府少夫人撞到他身上的。
是他有意为之。
又刻意打量她,装作怀疑她,加深她的怀疑。
在行刺那日他便看出来了,这位少夫人胆大心细,观察细致入微。
他不过是护了昭阳长公主一下,便能被她觉,之后每每便用长公主来挡刀,也亏得长公主只以为她是害怕,不然,事后定会治罪于她。
凌隽驰瞥了他一眼,又咳嗽了一声,“就算你不找她来推波助澜,你干爹薛喜来这几日也会有动作,他留你不得。”
阎光听到“干爹”这个词,眯了下眼,笑道:“总而言之,还是凌大人怜香惜玉了,就像是方才,若是凌大人不愿,那妇人在进来那一刻便能被你赶出去,又怎会被困这么久?”
“奴才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从未见过凌大人除了太后娘娘之外,对哪个女子这般呵护过。”
“就像是刺杀那夜,若不是凌大人拽了一把那妇人,那我定会了结她,再来继续你我二人商议好的计划,可凌大人抓住了她,奴才便知道她不能杀。”
“中间隔了一人的情况下,奴才的刀也困难了许多,好在没有真的伤到凌大人!”
凌隽驰摩挲着手腕上的灰色毛绳,“长话短说,明日圣上会拟旨,让阎大人即刻南下,去南方护送太后的生辰纲回京,薛喜来性子急,受不得你还没被治罪便离京,定会在这两日难。”
阎光眼皮跳了两下。
在此之前凌隽驰从未提过,要他南下去运送生辰纲。
怕是怪他自作主张,将广平府少夫人牵扯了进来,故而加快刺激薛喜来,省的让那广平侯府少夫人,入了这乱局之中。
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阎光耳朵动了动,起身,朝着凌隽驰略微颔,动作敏捷翻窗而出,并未出任何声音来。
进来的是卫三、福公公还有太医。
福公公方才是瞧见了凌隽驰中衣渗了血,这才匆匆去请了太医。
“可将二少夫人送出宫了。”
“回凌大人的话,皇宫禁门已关,不可出入,奴才担心会给凌大人惹了是非,便没强行使了大人的腰牌,便带着二少夫人去了琼华宫找桂萍姐姐了。”
“桂萍姐姐说会为二少夫人寻住处,奴才也让宫门外的守卫寻人去广平侯府,告诉广平侯府二少夫人今日留在琼华宫为太后娘娘侍疾。”
“侍疾?阿姐病了?”凌隽驰看向太医署的方院判。
福公公急忙道:“凌大人放心,太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忧心大人伤势,两日未曾用膳,听闻当时广平侯府二少夫人在场,让大宫女为娘娘拿了饴糖,二少夫人当真是聪慧,当记头功一件。”
凌隽驰瞥了眼福公公,“就是你这个奴才同皇上多嘴的?”
他自小抱着长大的孩子,已经是这般聪慧了。
福公公扑通一声跪下,“大人明鉴,奴才怎么敢,奴才都是听皇上吩咐的,凌大人饶命。”
“出去吧,回去好好伺候圣上,日后这番话,便不要再拿出来说了。”
福公公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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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宫。
桂萍刚为傅禾菀安排了住处,这时候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桂萍看向傅禾菀,行过礼笑道:“少夫人,太后娘娘还没歇下呢,听闻您折回来了,让您过去一趟。”
傅禾菀颔,“那便劳烦桂萍姑姑带路了。”
走过两段抄手游廊,傅禾菀便到了太后娘娘的寝殿门口。
宫女打开门,傅禾菀进去请安。
凌淸吟向来没什么架子,让傅禾菀起来,还朝着她招了招手。
傅禾菀抬步过去,跪坐在放绣鞋的踏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