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捏紧了茶杯,“大哥回来,是件喜事,若是大哥瞧上了我的清辉院,那便搬进去吧,清辉院的东西挪去沉香院,我自是同意。”
雪娘没想到傅禾菀竟要搬去沉香院。
她正待开口,想着给傅禾菀分出其他院子,便看到宋淮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竟是从未有过的冷淡,她瞬间慌了神。
夫君这是何意?
莫非夫君当真将清辉院当成了自己的院子?还要同傅禾菀一道住着,舍不得搬吗?
忽而,她又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她还在外头的院子之事,宋淮有次吃酒,醉得厉害,同她说,日后他就是侯府世子,是广平侯府的侯爷,让她做侯门主母,做正妻。
还说他那世子大哥,离家五年杳无音信,怕是尸骨都不知道烂到哪儿了。
她方才竟只想着心仪的院子了,忘了这茬儿。
世子回府,对她夫君来讲,是莫大的打击。
对她来讲也是!
夫君若是没办法成为承袭广平侯的爵位,那她即便成了正妻,也只是广平侯二房的正妻,做不了侯门主母!
雪娘脸色一白,急忙开口道:“是妾身糊涂了,世子还是住沉香院好。”
广平侯夫人原本听着,说她的长子住在清辉院,能同凌大人住的近一些,自然更是喜欢清辉院,这时候又听雪娘这般出尔反尔,顿时脸色微沉。
“这般反反复复,你掌家之时也是这般优柔寡断吗?禾菀和阿淮都同意了,你多什么嘴?”
雪娘心中暗暗叫苦,她急忙看向宋淮,想着夫君他往日,总会帮她说上几句。
这时却看他全然冷漠,完全不顾她的左右为难。
雪娘心中顿时一阵酸涩。
傅禾菀叹道:“母亲,我忽然想到,若是世子爷挣了军功,那便是武将了,若是武将,同辅大人住的这般近,怕是不妥当。”
她倒不是为了帮雪娘,只是不愿搬来搬去,平白浪费她精力。
宋淮看向傅禾菀,眼底多了几分松快和赞许,他也开口道:“禾菀说的在理。”
老夫人点头,“那便还是沉香院吧。”
崔氏也被说动了,开口道:“此事还是交予禾菀来做更为妥帖,这几日,禾菀要受累些了,不过倒也不用急,待太后娘娘寿宴结束,再来操办沉香院的事,也不急。”
听着这些人的话,雪娘一肚子委屈心酸,无处诉说。
本一大早就看到夫君在玉姨娘院子里头,想着能进宫,便也忍了。
谁知道穿了她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穿的衣裳,却又被堵在了宫门口。
现如今,本该是她掌家,院子怎么分,也该是她来拿主意,可全家在这事儿上都指着傅禾菀。
夫君也同她置气,心心念念的院子,也被人抢走了。
雪娘回了解语院,了好大一通脾气,结果入了夜,刚好了些的病,又作了起来,咳着咳着,手帕上还沾了一些血。
往日,宋淮知她犯了错,也会忍不住心疼她来看她。
可今夜,宋淮却连派个小厮过来问问都不肯,雪娘越想越是委屈,趴在枕头哭到第二天天明,才疲倦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