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禾菀坐到了椅子上,拿过桌上木制的小锤子,敲着双腿解乏,“把头抬起来!”
那少年闻言,听话的抬起头。
非常稚嫩的一张脸,少年的眼睛很漂亮,澄澈干净,透着股坚定。
傅禾菀仍然看出了一些熟悉感,“你说你是来京城的路上,同你父母走丢了,你就不想找他们?”
“我,我想先活下去,再去找父母,天大地大,不知道怎么找他们,我同父母便是要来京城投奔亲戚的,可我不知亲戚家住何处,可我父母肯定知道,想着有机会留在京城,一定可以找到他们,他们也一定在找我。”
少年说到这里,红了眼眶。
春桃被他这话说的,也想到了她远在北疆的父母,心里头酸。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和双亲再见面。
“你叫什么名字?”
从留下这个少年之后,除了第一日带着他去了凌大人的京郊别院之外。
后来便将他留在了府中,让人观察着。
倒是听说这几日他在府中老实本分,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做事的时候,便坐在院中的石阶上,盯着天空呆,亦或者是盯着门口呆。
“我叫木愈,木头的木,伤口愈合的愈。”
傅禾菀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怔,“你是北疆来的,是吗?”
“是。”
“好,没你事了,下去吧。”
木愈低着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傅禾菀皱眉,起身到书案前,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主子,这是何人?”春桃识字,便将这两个字念了出来,“梁纾。”
傅禾菀将这两个字,上半部分,还有侧边都圈了出来。
“木,予,和方才那个少年的名字很像,主子,这是何意?”
春桃还是想不明白。
这梁纾是谁,为何取一半字,而木予二字,又和外头那少年名字读起来是一样的。
傅禾菀轻叹一声,“长得有些相像,名字又是这般能拆解出来,让我如何能不多想!”
可是身世却又完全不同。
梁纾出身于北疆的武将世家,甚至梁纾的爹,比她父亲还要官高一级,在北疆凉城驻守,梁将军同她父亲交好,梁纾后来便追随了她父亲,年纪轻轻的便成了千户将军,可谓是年少有为。
傅禾菀写了一封家书,信中顺带问了父亲,让父亲去梁将军家看看梁将军的嫡子可还好。
虽说这封信没头没尾的,父亲怕是被她搞糊涂了,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但是以她对父亲的了解,即便不知她要做什么,她说了,父亲定然会去问问的。
上一世,她其实对远在北疆的父母是有过埋怨的,现如今回想过往种种,她才明白。
一家人,哪怕不在一处,心也是连在一处,远隔千里也是挂念着彼此。
而有些人,哪怕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心也是隔着重重无法跨越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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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日后,太后寿宴,举国皆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