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满脸委屈,“母亲明鉴,这事儿雪娘也不知,姨娘们用的胭脂水粉,皆是府中往日采买的那种。”
“姐姐往日给姨娘们用哪家的,雪娘便也是采买的哪家的。”
“谁知姐姐的人去采买回来的,姨娘们用着便是好的,雪娘的人去采买回来的,姨娘们用了却成了这样。”
傅禾菀听了这话,笑了一下,“这话是何意?莫非觉着此事与我有关?”
雪娘急忙低头,“雪娘不敢,雪娘绝无此意。”
“可雪娘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要么是我指使那胭脂铺子老板动了手脚,要么就是父亲的姨娘们攀诬你。”
夏姨娘这时哭道:“我们知道雪娘你背后有大靠山,怎敢攀诬你,平日里短缺一些衣裳布料,小物件儿,也不敢声张,可如今烂了脸,实在无法忍了,才到主母这头来问问。”
崔氏气的拍了下桌子,“休得胡说,广平侯府怎会短缺你的衣裳料子。”
夏姨娘泪水涟涟,起身转了一圈,“主母明鉴,这下面一圈的料子皆是补上的。”
傅禾菀方才已然瞧见了下面缝着补上的那一圈,便知道夏姨娘定会因此难。
“送衣裳料子的妈妈来说,说往日我们皆是铺张浪费,便都给我们少了几尺,府里的裁缝也没辙,只得这么补。”
雪娘愕然。
崔氏脸都黑了,“雪娘,你说,这怎么回事?”
这若是传出去了,侯爷的姨娘穿着补过的新衣裳,脸上一个个又红又肿,还当她这个主母狠毒善妒,小家子做派!
雪娘脸色也变了,“母亲,雪娘当真不知此事,雪娘怎敢这般对待父亲的姨娘!”
这时候,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外头的丫鬟传话进来。
“夫人,侯爷和二公子来了。”
崔氏闻言,更是头疼不已,急忙起身相迎。
她昨日真是看走了眼,还当雪娘掌家胜过傅禾菀,每月能省下一大笔银子。
现在看来,银子虽省下了,却她惹了更大的麻烦事。
“侯爷。”崔氏笑脸迎着,“侯爷今日怎么过来了。”
众人也依着身份给广平侯行礼。
广平侯摆了摆手,沉着脸坐下,屋里的丫鬟急忙给上茶。
“继续问你们的,问完,本侯也有事问。”
广平侯来了,崔氏必须将此事查一个清楚明白。
“吴妈妈,你命人去将胭脂铺子的老板带过来。”
吴妈妈领命去了。
“前几日给几位姨娘送料子的是哪个?”
管事妈妈们都在外头等着,闻言,一个妇人低着头进来,颤巍巍跪下。
“就是你这奴才贪拿了府里头的布匹衣料?”
“老奴不敢,夫人明鉴,老奴不敢啊,老奴领的布匹全都分了姨娘们了,一块布都不敢贪,只是今年雪姨娘那头要节省银子,往年总是剩下半匹,解语院那头觉着铺张浪费,这才想着少买上一匹。”
夏姨娘还抹着泪,“我们几个向来也是省着的,侯爷在外头辛苦,主母也跟着操心后宅之事,我们几个皆是感激着的,只是想着,世子爷快回来了,做上一身体面的衣裳,也好让世子爷觉着我们广平侯府一直是风光着的。”
“可现如今,世子爷回来瞧见,还当广平侯府捉襟见肘,不得心疼侯爷和主母。”
崔氏一听这话,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这个姨娘向来嘴巴狠,竟然还敢扯上她的嫡长子。
她看向傅禾菀。
往日她不是不知道这些个姨娘惯会耍嘴皮子。
可平日里都是傅禾菀在管这些,即便是这些个作妖的东西来找麻烦,傅禾菀也能处理得当。
可她现如今只顾着吃茶,竟是半点要开口管上一管,劝上一劝的意思都没有。
雪娘脸色难看,“都是雪娘的错,只想着为府里头省银子,却忘了这料子是万万不能省的,待雪娘想法子,从自己这头拿些银子,再买些新料子给姨娘们做些新衣裳。”
夏姨娘听了她这话,才算不再提这衣裳的事儿。
“雪娘是贵妾,又是咱们府内暂住的贵人的嫡亲妹妹,我们自然是不敢怪雪娘,只是还望日后,雪娘多念着我们一些。”
雪娘急忙道:“雪娘记下了。”
前些时候这些个姨娘还总是去解语院,送些东西讨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