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便怎么办,总归是与我无关,自有别人操心,没了雪娘,还有个玉姨娘,还有侯爷的夏姨娘,这府中,各个都是能人。”
傅禾菀笑道:“若是大夫人那头,让你帮着置办一些沉香院用着的物件儿,你便去置办一些,其余的事,我们便不管了。”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也不会永远在此处待下去,只需照顾好祖母便好。
再者说,祖母最疼爱的孙子也要回来了。
“主子,七小姐来了。”
外头响起了丫鬟的声音。
紧接着,祖母院子里头的何妈妈便牵着婉仪的小手进来了。
“少夫人,七小姐这些时候日日都问,什么时候能来见你,老奴实在是没法子了。”
“辛苦何妈妈了,今日便让婉仪留在此处吧。”
何妈妈笑着应下来,又将傅禾菀拉到一边,“少夫人,老夫人让老奴来问你一句,您可还要继续掌家。”
傅禾菀愣了一下,她的心思,还有府内生的这许多事,祖母都是知道的。
“老夫人说了,若是你还想要这掌家权,她便帮您拿回来,若是您不想要,便算了。”
“辛苦何妈妈和祖母说一声,禾菀如今不想掌家了。”
何妈妈重重地叹息一声,“老夫人猜您也是这般想法,便不让老奴劝您什么,可老奴心里想的是,这广平侯府是您与老夫人的家,这广平侯府,离了您掌家,怕是安分不了。”
“我意已决,是我对不住祖母。”
“都是老奴多嘴,您可千万别这样想,老夫人她说了,她年纪大了,这侯府的事儿,她也掺和不过来,老夫人是真心疼您的,您不掌家,便不掌吧,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也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傅禾菀轻叹一声,想着,怕是此事也要让祖母失望了。
让春桃送走了何妈妈,傅禾菀便看着在屋子里哒哒哒忙前忙后的小婉仪。
几日不见,她似是又长高了不少,此时正学着萋萋和冬竹歪歪扭扭走路的模样,有时候还会帮他们拿拐杖,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走路。
傅禾菀忽地想到了那日在摘星楼,太后娘娘对长公主无奈的感情。
她对婉仪,又何尝不是这样?
这时,外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婉仪又朝着门口走过去,迈开小短腿想要迈出门槛,却被绊了一下,一头朝着外面栽去。
傅禾菀急急走了两步,一颗心提了起来,却见婉仪被门外的少年稳稳地接住。
少年为了接婉仪,是情急之下双膝磕到了地上的,似乎还受了伤。
傅禾菀走过去,将受惊的婉仪一把抱了起来,却看少年还呆滞地跪在原处,胳膊还是维持着抱孩子的姿势,没能收回去。
傅禾菀轻轻地拍了拍婉仪的后背,轻声安抚着,余光扫过少年,“站起来吧,可受伤了?”
“回少夫人的话,不曾受伤。”
傅禾菀又哄了小婉仪几句,看她没被吓着,才将她放到地上,“婉仪是不是想去院子里玩耍?”
小姑娘乖乖点头。
傅禾菀看向那个叫木愈的少年,“你带着七小姐去院子里吧。”
少年又是愣怔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七小姐。”
他只唤了这么一声,然后便什么都没说,满满地朝着婉仪伸出了手。
婉仪歪着头看他,乖乖地牵住了他的手。
傅禾菀去了书房,然后从上锁的一处旧箱子里拿出了话本子。
以往跟着外祖父外祖母一起的时候,她时常让春桃为她出去买话本子,看完就偷偷给了外祖父府里的丫鬟。
她以为外祖母并不知晓,还当自己瞒的很好。
可谁料她嫁入侯府没多久,外祖母将这个箱子给她送了过来,说是额外的嫁妆。
傅禾菀才知道,外祖母是一直知道的。
她自小便觉得外祖父和外祖母对她严厉不甚亲近。
他们也不喜她舞刀弄枪的爹爹,所以待她更为严格。
拿到这个箱子的时候,她才知道,外祖母心里头是很疼爱她的,不然怎会收着这些在她看来是离经叛道的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