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抬手将她搀起来,“无碍。”
雪娘眸光微闪,听他说了无碍,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到宋淮的心坎里去了。
“兄长他,现如今有了实权,有了兵,还有广平侯的爵位等着他承袭,若是我当真请凌大人离开,那怕是,日后只能过仰人鼻息的日子。”
“夫君,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便当是寻常夫妻那般,随意说吧。”
雪娘叹道:“妾今日见到世子爷,心里头是有些害怕的,听说世子爷在浙南那一带,斩杀海寇之时,十步杀一人,他这军功也是这般挣来的,人杀的多了,心也就狠硬了,若是夫君您承袭了广平侯之位,以夫君的脾性,自是对世子爷尊崇有加的,可若是世子爷承袭了爵位,那便说不准了……”
宋淮脸色一冷,“你胡说八道什么!”
雪娘眼眶倏地红了,再度跪下。
“是雪娘失言了,可雪娘也是忧心夫君的处境,若非今日世子爷说了要将我哥哥请走这番话,雪娘也不敢说出心中所想。”
“可今日,也是世子爷先算计夫君的,妾实在忍不住……妾知道夫君是最重兄弟情意的,这番话,妾日后再也不提了。”
宋淮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此时此刻,他是想听听傅禾菀是怎么想的。
可偏偏,兄长这番话,他又不能同傅禾菀说!
“罢了,你起来吧。”
这次宋淮没再搀扶她,雪娘只得慢慢站了起来,擦干了眼角的泪珠。
这番话,即便是宋淮恼怒,她也得说出口来。
她是辅的妹妹,嫁入广平侯府为妾便罢了,若还是一个不能承袭爵位的二房的妾,那让她怎么甘心?
她要做,便要做这广平侯府的当家主母。
“夫君,妾伺候您歇下吧,妾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雪娘柔弱无骨地贴了过去。
宋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感觉到头刺痛无比,“今日早些歇下吧,你再养养身子,不急。”
“是。”雪娘心里头委屈。
往日在外宅之时,他可是每夜都离不开她的。
可自从接她回了广平侯府之后,欢好的此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都怪傅禾菀,还有玉儿那个贱蹄子。
她心里头想着玉儿那个贱蹄子的事儿,没想到次日一早,玉儿身边那贴身丫鬟翠茗便过来了。
雪娘刚醒,看到宋淮坐了起来,她也急忙忍着困意起身,只是脸色有些许难看。
夫君不过是宿在她这里两日,玉儿那个贱蹄子一大早遣了丫鬟过来找晦气,当真是分不清自己身份高低贵贱!
宋淮瞥向门口,“大清早的,何事找我?”
门外响起翠茗的声音,“公子爷,我家姨娘今日一早晕了过去,找了大夫瞧了,说是有了身孕,现如今大夫人也在揽月阁,遣奴婢过来请您过去。”
宋淮脸上皆是错愕,先是皱眉,而后又是欣喜。
雪娘脸色跟着白,玉儿那个贱蹄子,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