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当年为何他要拦下那个小乞丐。
她上一辈子想要的,这次他都竭尽所能,想办法给她了,也准备好要放弃容家的一切,为什么还要逃
他不是说过,再给他一点时间吗
不是说,要等他回来,和他一块过乞巧节,上御街看唱神戏吗
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
容珺闭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毕露,下颌线条以肉眼可见的度紧绷起来。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再次失去她,浑身血液仿佛都在倒流,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感袭遍全身,从里到外都是冰冷,如坠冰窖。
“文若,所谓的冷静,不过是未到痛处。”
男人涩然的嗓音,像是在压抑着偌大的痛苦一般。
说来说去还是要走。
6君平觉得自己是没办法再和他沟通下去了,索性手中折扇一丢,提起置在一旁的佩刀“我不管你在什么疯,要走是吧先从我尸体上踩过再说。”
他原以为容珺会退怯,至少会犹豫,没想到容珺居然毫不迟疑地拿起腰间的铁笛,一副真要与他动手的模样。
艹
6君平瞬间冷静下来,飞快地将手里的刀丢到一旁,抬手制止“且慢。”
他可打不过容珺,尤其是疯状态下的。
“我不信你明知那个小通房想走,却什么都没做,子玉,你肯定还有留有一手,你冷静点。”
“有,但我不放心,此时我若不回京,一旦她真离京,天大地大,我何处寻她”
“”
所以你明知她要逃,还要让她逃究竟是闹哪样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6君平简直快被气死,还想再说什么,容珺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
“站住”
容珺去意已绝,6君平眼见人是拦不住了,也不管他会不会真和自己动手,直接刀一提,冲出去和他缠打起来。
6君平想,自己若被容珺所伤,起码有回京的理由,明帝也许会生气,但只要推说是切磋时不小心误伤,再生气也不会要容珺的命,总比容珺抗旨离营,必死无疑的好。
明帝对他过于偏爱,太子储君之位明显受到威胁,不知派了多少人盯着他和容珺,就准备趁他还未站稳脚跟,先卸掉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若卸不掉也得先拿捏在手里才行,容珺这一走,那无疑是给太子送上一份大礼。
绝对不能
6君平提着刀冲容珺冲上去时,已经做好他还手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这小子根本没有还手,反而直直撞到自己刀上。
容珺身手,在凌国可说数一数二的好,不可能躲不开,6君平当下就反应过来,猜到他想干嘛,想收刀却已来不及。
锐利的刀锋刷地穿过容珺左边肩头,温热猩红溅到两人脸上,鲜血淋漓,怵目惊心。
“你真他娘的疯了”饶是6君平脾气再好,见他如此,也忍不住暴了粗口。
他知道容珺是故意的,甚至很可能在听见那小通房不见时,就想要这么干了,所以方才才装做一副要与他动手的模样
容珺漠然抬眸,仿佛嫌6君平下手不够重,猛地捉住他手上的刀,再朝自己肩头狠狠一捅。
鲜血喷溅在男人昳丽绝伦的脸庞上,衬得本就倾倒众生的脸庞绝美如画,妖异非常。
男人的面容有一瞬扭曲,下一瞬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微微笑了起来“文若,我想回京。”
“艹”
6君平眼瞳一颤,吓得连忙扔掉手里的刀,扭头放声大吼“军医呢来人,赶紧给我把军医叫来”
他知道容珺对那个小通房不一般,却不知道他已把人看得这么重,重得连命都能不要,还疯得不轻。
那小通房是给容珺下了情蛊是不是
回过头,6君平猛地倒抽一口气,见容珺试图拔刀,扩大伤势,终于忍不住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儒雅清隽的男人被打得偏过头去,唇角渗出血来。
6君平火大的攥起他的衣襟,咬牙切齿,低声怒道“够了行了你给我适可而止,回京,我即刻想办法将你弄回京父皇那边我来搞定”
容珺抬眼,像以前两人每一次的闲聊一般,微微一笑“多谢殿下。”
漂亮清隽的眉眼极为温柔,笑若春风。
要是他左肩上没插着一把刀,浑身是血,6君平都要以为自己此时其实正和容珺在茶楼里喝茶了。
“你再把自己往死里弄,待会儿连马都骑不了,你那个小通房照样找不回来你给老子冷静点”
容珺笑“殿下金口已开,臣岂敢不从。”
“”你刚刚疯时可不是这样的,啊
6君平简直没脾气了,张了张嘴,想破口大骂,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容子玉,我认识你这么久,怎么就没现你其实就是个疯子呢居然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