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隐忍负重,都只是哄骗他的话。
他的父亲从来就不在乎死去的母亲和妹妹,从来就不在乎。
容珺回过神来,见云娆歪着脑袋,笑眼弯弯的俯身,靠在岑母身边,小声的跟她说着什么,像在撒娇,又像是在哄人,小脸上的笑容又甜又软,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
还好他现在已经有她,甚至在不久的将来也能拥有真心喜欢自己的血肉亲人。
若是女孩,一定会像她一样娇俏可爱。
若是男孩,肯定也会像她一样招人喜欢。
岑煊并不知道容珺都在想什么,见到他对云娆露出近乎痴迷的眷恋眼神,立刻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警告:“容子玉,克制好你的情绪,不要用那种危险的眼神看我的妹妹,别以为你们即将成亲,就能用这种放肆的目光看她。”
容珺淡淡的嗯了声:“内兄说得是。”十分配合的收敛好情绪,却在岑煊流露出满意之色时,缓缓朝岑母及云娆走去。
云娆不由得侧眸看他,朝他摇了摇头,用嘴形无声说道:再等等,娘还不想见你。
容珺却像是没看到般,微微笑了下:“晚辈容子玉,见过岑夫人。”
岑母听见容珺的声音,背对着他冷哼一声:“我根本就没叫你上来,容大公子不必如此假惺惺,故作礼数周全的问安。”
云娆垮下脸,恼怒的看着他,那又气又无奈的小眼神,似是在说:子玉哥哥怎么这么不乖。
“娘,是我刚刚招手让他过来的,您别怪他。”
岑母听见女儿帮容珺说话,焦急道:“知知啊,你不要被他骗了,你不知道这位容将军的名声有多糟糕,他不止不顾家规,宁愿挨家法也要收通房,甚至还为了外室冲撞自己的父亲。”
云娆听着母亲的话,笑容越发无奈。
岑母继续说:“娘知道,皇上圣旨不可违,但就算不可违,你也要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不可对他动心。”
岑太傅这时刚好捧着水杯,走进卧室:“婉娘说得极是,还没成亲就养外室,成何体统!知知若要找夫君,最少也要找像我或玄成兄这般的,后院干净,一生一世一双人!”
温斯年家大业大,妻子死后却不曾续弦,政敌甚至曾经拿这点来大做文章,四处造谣他有龙阳之好来中伤他。
这些容珺都清楚,也觉得自己完全符合岑父的要求,只是对他颇有误解。
容珺沉默片刻,无声地看了温斯年一眼。
温斯年心领神会,微微颔首。
“阿婉,今日我们前来,除了带知知来见你,还有一些事要同你说。”
岑母听见兄长的话,心头莫名一紧:“什么事?”
云娆同样紧张,握着岑母的手蓦然收紧。
温斯年略微沉吟,似在斟酌用词。
岑母与温斯年皆是威永侯夫人所出,她最是明白兄长的脾气,温斯年说话素来单刀直入,鲜少会这般犹豫。
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岑母不由得挣扎着起身,不安地看向温斯年。
目光掠过温斯年身边唇边笑意如春,儒雅清隽的年轻男子时却是蓦地一顿,眼瞳微缩。
就在云娆将岑母扶起,在她背后塞好靠垫时,温斯年温润低沉的嗓音同时响起:“此事说来复杂,简而言之,便是知知并非迫于无奈,才不得不与容子玉成亲,他们二人不止两情相悦,知知还已经怀了他的骨肉,有孕近两个月。”
温斯年一如往常地直截了当,全盘托出的同时,屋内跟着陷入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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