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安静的看着顾太后,半晌,忽地意味不明地笑了:“原来是母后。”
顾太后揣着明白装胡涂,困惑地皱着眉:“什么?”
明帝笑着摇头,心中除了愤怒之外却是更多的悲凉。
从小到大顾太后就偏心他的亲弟弟江北王,对江北王百般纵容,却对他极为严苛。
他做这么多,这么听话,除了希望顾太后能扶持他上位之外,还希望他的母后能多看他一眼,真心将他当成亲儿子疼爱。
可惜,他错了,人的心一旦偏了,再多的卑微与配合对方都只会当作理所当然。
他如今已过不惑之年,顾太后却始终将他当成当年强烈渴求母爱,任她拿捏在手的小儿。
明帝已经不想再当顾太后手里操控的木偶了,他微微笑着,漫不经心的点头道:“母后所言极是,儿臣也觉得文若这椿婚事需要再议。”
顾太后原以为明帝会大发雷霆,原以为又要跟之前一样婆口苦心的劝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她略微迟疑:“皇帝真这么认为?”
明帝笑容温和:“当然,只有完美无缺的人才配得朕的皇儿,如今温二名声都受牵连,自是不能让她嫁进七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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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子扬醉醺醺的被抬回府时,长公主当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刻将容子扬身边的小厮叫了过来,仔细盘问。
问完,险些整个人昏死过去。
“不是早就说过,不许世子碰酒,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长公主勃然大怒,也不管容子扬小厮解释与求饶,当下就叫人将他拖出去活活打死。
长公主没想到自己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敢说,自己的儿子居然转头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让人备马车,准备进宫。
没想到马车都还没来得及备好,岑煊已经领着数十个锦衣卫鱼贯而入,涌进国公府大厅。
长公主知道他所为何来,脸色煞白,却强装镇定,厉声怒斥:“大胆狂徒,本宫的住处岂是尔等可闯?”
岑煊却是不以为然地勾唇冷笑。
他身穿玄色飞鱼服,一身寒气,冷峻的眉眼微微低垂,拱手淡道:“岑某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一切行为皆奉圣意,今日亦是奉皇上口谕,捉拿容子扬荣世子,难不成长公主这是要抗旨?”
话落,身边的锦衣卫已经飞身走进内院捉拿容子扬,完全无视前来阻挡的家丁及护院与长公主不顾形象的怒斥。
容子扬被带走时,还在醉生梦死,浑然不知发生何事,长公主却是受不住打击,活活晕死过去。
荣国公赶回府时,容子扬早就被带走,长公主也病倒于榻。
就在荣国公府一团乱时,管事却急忙忙地来到荣国公跟前禀报:“大人,大公子和、和……”管事结结巴巴,紧张地咽了口涶沫,才又道:“大公子和五公主来了。”
荣国公怔了下,瞬间就被气笑:“他们还敢来?因为他们,国公府都乱成什么样了?他们怎么还有脸来!”
长公主昏死过去后,容穗穗便守在她身边,听见荣国公的话,却是不以为然的反驳:“爹爹此言差矣,不管是为了我们国公府,或是为了二哥,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让五公主及大哥哥消气,如此,我们才能拜托五公主到皇上面前为二哥说好话,求皇上网开一面。”
荣国公脸色忽青忽白。
云娆以前不过是个乞儿,就算现在成了五公主,在他心中她依旧是那个无父无母,浑身脏兮兮的乞儿。
当初若不是他一时心软,同意容珺带她回京,她哪有可能这么顺利被温家认回去?他本就对她有恩,凭什么要低声下气的求她?
长公主此时也悠然转醒,有气无力道:“求什么?立刻叫人备马车,本宫即刻进宫求母后。”
荣国公回过神,立刻坐到榻边,搀扶起她:“对,你母亲说得对,求容珺和五公主,不如求太后娘娘。”
容穗穗觉得荒谬:“娘之前不是才说,太后娘娘不久前才与皇上闹得不欢而散,要是皇上因为此事反而迁怒二哥那该如何是好?”
长公主冷笑:“要我和你爹求他们俩,那还不如让死我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