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这话一出口,堂屋里越安静了,几乎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叶氏的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将白苏苏那张嘴撕烂,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虽然得宠些,到底还是个侍妾,如今四爷不在家,当家主母想拿捏她,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乌拉那拉氏是多通透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白苏苏这是在刻意给叶氏难堪,但她只不说话,由着白苏苏闹腾,她倒要看看这个胖格格究竟要干什么。
李侧福晋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这府里就她一个人有孩子,闷头过日子总不会出什么差池,这会儿见她最讨厌的叶氏吃瘪了,忍不住搭话道“白格格这话说的正是呢叶氏你还不快起来,福晋待你这般仁厚,你难道想陷福晋于不义吗那可就是你没良心了啊”
“哎呀”白苏苏闻言惊呼一声“侧福晋这话说的在理,叶氏你还是快起来吧,没得叫人误会了可怎么好”
两人一唱一和的竟是将女主的怯懦和惶恐曲解成了心机和装模作样,明里暗里都在提醒福晋,如今叶氏这个侍妾实在是太扎眼了些
“福晋”叶氏一下被白苏苏从地上拉起来,涨的脸色通红,张口道“福晋,奴才没有这个意思,福晋待奴才恩深义重,奴才怎么敢做对福晋您不利的事情”
原本乌拉那拉氏存着留女主跟李氏分宠的心思,叶氏哭一哭,示弱一番她也就懒得管,统共她无宠,又没有孩子,底下侍妾和格格们斗的越凶越好
但经过白苏苏这番折腾,原本瞧着还算乖顺的叶氏不知怎么的越看越不顺眼,尤其是那眉眼加上那把嗓子,叫人看了就来气。
思及此她眉毛一挑,嘴上像是在调停眼前的事情,口气却是在训斥叶氏“好了,不过姐妹们说几句玩笑话,也值当叶氏你这样又跪又哭的不知道的还当我这个做福晋的纵着侧福晋和白格格欺负你呢
不过说来也是,到底是个侍妾,小门小户出身,气度,确实是差了些,上不得台面”
这话明着里是嫌叶氏小家子气,暗里却是在暗示,这叶氏她如今瞧不上了,怕是也消了要抱养她孩子的心思
叶氏见福晋嫌了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跳。
虽说福晋不盯着她的肚子是好事,但她之所以能在府里安安稳稳过日子,除开四爷的宠爱,全靠福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照拂。
若是福晋动了除掉她的心思,那她就是有一万条性命也不够死啊
乌拉那拉氏的心肠是何等歹毒要不然四爷也不会将这后宅的孩子都磋磨了个干净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侍妾呢
白苏苏见福晋竟然助攻自己,心里别提多畅快了,看着女主脸白的跟纸一样,一脸关切的道“哎呀福晋完了完了,都是奴才多嘴说错话了,您瞧瞧把叶氏这娇娃娃给吓的,脸都白了,还有这手心,凉的跟什么似的”
乌拉那拉氏心道这白氏今天搞什么鬼,但还是很给面子的道“你瞧瞧你,咋咋呼呼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叶氏是个文静人,你没事吓唬人家做什么,还不快扶人家坐下。”
白苏苏闻言忙答应了一声,也不管叶氏愿不愿意一下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叶氏心里恨死白苏苏了,但福晋原本就嫌她装,这会儿已经坐下了再起来,岂不是更显得她装腔作势了吗只能咬了咬牙道“谢谢白格格。”
原以为白苏苏会就此放过她,却见白苏苏歪了头去瞧福晋,一副担忧的样子道“福晋,奴才觉得这样不成,还是找个太医给叶氏瞧瞧的好,万一叶氏回去自己个儿有个好歹,那岂不是奴才的罪过吗这可是福晋您的屋子,奴才可不敢给福晋您找麻烦呢”
乌拉那拉氏闻言眉毛一挑“白氏,你倒是会做好人,只撺掇着本福晋好端端的叫人家太医到咱们府上来。”
白苏苏笑道“福晋,奴才这不是怕叶氏出什么差池,惹四爷心疼嘛您瞧瞧咱们这屋子里的姐姐妹妹们,福晋您自不必说,花中牡丹国色天香,余下的也都是花骨朵般水灵的人儿。
您就当宠奴才一回,请了太医来府上给叶氏瞧瞧,顺道给姐妹们都请个平安脉,开些房子给大家伙都调理调理身体,您觉得怎么样”
乌拉那拉氏禁不住笑了起来,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这个白格格真是越看越叫人喜欢。
她一直想知道府里各位侍妾和格格们的身体状况,谁身体好适合生育,谁身子弱,不易受孕,还得看看谁私底下瞒的好,有了身子不叫她知道
白苏苏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尤其了格格骆氏和女主叶氏,冷汗直接就冒出来了。
叶氏为了不怀孕,暗地里一直服用避子汤药,所以即便四爷对她万般宠爱,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若是叫太医查出来,那她岂不是有妨碍四爷子嗣之嫌,罪大恶极
骆氏就更害怕了,她前两个月叫四爷宠幸过一回儿,竟好福气的就有了,这会子还不满三个月。
按着老理儿,这头三个月坐胎,是最不安稳的时候,即便知道了也不能往外说,怕损了肚子里孩子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