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己,张金铃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是b型血
她叫了二十多年的爹和娘,竟然不是她亲生的父母
张金铃推开病历起身出去,张母的检验单在她手心里,被攥成一团,她走到张父的病房门口,犹豫半晌却不敢进去,最终默默地转身下楼,在医院后面的园子里坐了下来。
做为一个医生,同时也做为家中的独女,张金铃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自己的身上,有一天会生这种狗血的剧情。
怎么可能
父母亲对她是那么的疼爱,百依百顺,她的家庭状况在村里只能算中等,可从小到大,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同龄人中最好的。
父亲在冰天雪地里去山上打猎,只为了她想吃一口肉,母亲混在一群壮年男人当中做最累的活儿,只为了多挣点钱给她买花棉袄。
村里别的女孩子只能读到小学,有的甚至连书都不让读,可她呢,父母供她一路读书,供她读大学,这么多年来,她寒暑假回到家里,父母亲从来都不舍得让她做一点活儿。
夏夜里,母亲整宿不睡觉,坐在她的床边给她赶蚊子,冬夜里,被窝里总有暖暖的汤婆子。
现在,她竟然现,疼爱了她二十多年的父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张金铃想起结婚之前,家里寄来的那些汇款单。
一张张的汇款单面额不大,却是隔几天就会寄来一张,当时她还嫌总去邮局,跑得麻烦,也写信责怪父母亲,既然汇款为什么不一次汇来,分开汇还得多掏手续费。
可结婚的时候,亲戚悄悄告诉她,她的父母为了给她准备嫁妆,把能借的亲戚借了个遍,因为担心钱太少,会让她在婆家没面子,两位老人参加了一般只有壮年男子才会参加的修路队,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每攒够一点钱,就赶紧给她寄去。
张金铃记得,亲戚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意味深长“铃铃,你将来可得好好孝顺你爹娘,他们不容易呀。”
当时的她表面答应着,心里却是嗤之以鼻。
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爹娘难道不应当倾尽全力,给她最好的吗
何况,她考上了名牌大学,留在都,嫁给了一个军官,她给爹娘争了多少光啊
可现在,张金铃却忽然觉得很是惶恐。
她好象还从来没有孝敬过父母呢。
别的同学放假回家的时候,都要给家里买些京都的特产,即使买不起贵的,也要买些便宜的小玩意儿。
她除了向家里要钱,要钱,从来没有给家里带回去哪怕一尺布头,一块点心。
从小到大,她娘从来没让她做过一点家务,上高中时住校,那时她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了,衣服都是每星期拿回家里,由她娘替她洗。
直到上了大学,张金铃才学会自己洗衣服。
她那不是亲生的娘,甘之如饴地照顾着早就能独立生活的女儿,父亲拼死拼活地干活儿挣钱,给她交学费,给她攒嫁妆。
为什么呀
凭什么呀
夏末的午后,坐在医院小花园的椅子上,张金铃突然捂住了脸,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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