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姜明达快步进屋,冲到一楼房间里,现顾美云躺床上唉声叹气,一声长一声短地呻吟着。
他一进屋,顾美云就跳起来。
“把徐满枝给我弄走,弄走,她不走,我从明天起,就搬到单位去住,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她哭哭啼啼道。
“怎么回事儿?”他问。
顾美云不停抽噎着,结结巴巴叙说着。
原来,徐满枝不知从哪儿背回一堆毒蛇,把她和月月吓厥了,她要去教训孽女,可还没碰她一根指头,人家一番阴阳,堵得她心口疼。
徐满枝道:“妈,我从农村来的,粗鄙得很,不像姐姐懂规矩。上次咱爸打我住院,消息早已传遍海城了,连医院的三岁稚童都知道,姜家吃人不吐骨头,把亲生女儿打得毁容,老偏心了,你该不会也想上报纸吧?”
一招打中七寸。
顾美云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的。
官字一张口。
但出了姜九鹤的事儿,领导正头疼,姜家再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新闻了。
姜明达捏眉心。
头疼炸了。
他无力安抚顾美云,道:“咱暂且忍忍,她到年纪了,出嫁是早晚的事儿,等九鹤的事尘埃落定,就安排她的婚事。”
“明达,我的命真苦呀,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孽障?她分明是来克姜家的。”顾美云抽泣道。
当初送走徐满枝,她有点内疚。
现在,孽女啥也不是。
纯纯一祸害。
“我会想法子的……九鹤不能一直关着,始终是要出来的,大不了,咱家下点本钱,把器械的窟窿填了。”姜明达道。
那批从国外花重金购买的医疗器械,全是废料。
款子挺重。
当时小儿子还有点怕。
他一力促成此事,也从中分了一杯羹。
“你找人好好谈,尽量少吐些,毕竟月月马上要嫁进周家,咱得给她办得风光点,免得寒酸了。”顾美云道。
“我有分寸。”
姜明达让她去找姜捧月,尽量把两人婚期定下。
顾美云答应了。
只是,她一出门,空气里流淌着浓浓腥臭,还有蛇身上的血水,每走一步,就像在阎罗殿闯关似的。
她咬紧牙关,才摸到女儿的房间。
姜明达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什么也不怕,独独怕蛇。
满眼的花花绿绿,他恨不得腿下生风,一口气将晾晒的蛇全扫飞咯。
天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