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见光明之恩不能不管不顾,朝中其他大臣的眼镜是花钱买的,两府二司这些大人可都是走的公账,怎么着也不能太冷酷无情。
苏景殊听完太子殿下的解释越感动,要不是还得去下一家他能直接抱着小金大
腿哭。
他们家腿腿太好了呜呜呜呜,感天动地(储)君臣情,为了小金大腿他可以加一辈子的班呜呜呜呜呜。
太子殿下矜持的表示:没办法,他就是这么贴心。
被官家父子评价为比两个哥哥还能得罪人的苏二元接下来着实老实了不少,白天踏踏实实在司农寺办公,下衙后跟着太子殿下慰问朝中大佬,日子充实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出了正月天气渐渐转暖,今年的春天来的比以往早一些,不过不确定接下来会不会有倒春寒,所以都还没有将厚衣服收起来,走在街上也能看到路人的衣物薄厚程度相差显著。
苏景殊看着早早换上春衣的胡宗愈,特意绕着他走了两圈,“胡大人不冷吗?”
胡宗愈眼下两块明显的青黑,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只要心中有火,即便身处二九寒天也不会冷。”
苏景殊:???
什么意思?
胡宗愈长叹一声什么都没说,摇摇晃晃回到他位置办公。
只是看他的状态,那些活儿最后还是得分给其他人才能完成。
苏大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就弄明白了他们胡大人“心中有火”到底是什么意思。
机器人永远不能取代人类,因为机器人有逻辑,而人类有时候毫无逻辑,比如他们胡大人。
司农寺是个偏门衙门,一方面对接农时一方面对接户部,虽然这儿的官员在朝中不显眼但是重要性毋庸置疑,尤其在老王准备将司农寺作为接下来的变法大本营后寺中官员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不过胡大人不太想在这儿办差,从刚来那天就不太想,这事儿全司农寺都知道。
倒不是说他在司农寺摆烂不干活,该他干的差事他都会去干,只是有些事情他实在干不来,次数多了控制不住就开始抗拒。
他家是官宦世家,他没种过田,没操劳过家务,不知道什么东西市价多少也不知道粮价多少算高多少算低,农田水利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偏偏司农寺近来忙的除了放京官禄米就是展民间水利,时间长了很难不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不行,得想办法贬一贬。
留在京城学不到东西,他得到民间看看才知道水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去年有个叫李定的官员从淮南路进京述职,这人是老王的门生,到京城后在老王面前把青苗法吹的天上有地上无,说淮南路的百姓都非常欢迎青苗法,每次朝廷散青苗钱都络绎不绝的赶到州城。
当时朝中反对青苗法的大臣居多,猛不丁来了个夸青苗法好的一下子就显了出来,尤其这人还是淮南路回来的,于是老王就将人提拔到身边来办差了。
前不久有人推荐李定当御史,胡大人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立刻上疏反对这个任命。
御史不是谁都能当的,李定何许人也,有什么资格当御史?
王相公任人不能不看出身也不看资历,这样不光于理不合还于法不合,除非那李定资历足够,不然这事儿他绝不同意。
按照胡宗愈的想法,李定的职务肯定是老王推荐的,官家肯定站在老王那边,这时候和老王过不去是逆水行舟,只要骂的足够激烈接下来肯定能被贬。
之前那些前辈都是这么被贬出去的,他上他也行。
万万没想到推荐李定当御史的不是王安石,甚至王安石自己也不太同意让那家伙当御史言官,连番上疏后的确有人被贬了,只是被贬的是李定而不是他胡宗愈。
苏景殊:……
节哀。!r>
苏家在京城没有亲戚,但是朋友多的有点离谱,程夫人和八娘忙着夫人外交,老苏和小小苏四处串门,王弗留在家里养胎,一家人各有各的忙。
周勤和他的同名大哥是初四进的城,他们要是再不出现苏景殊就要派人去中牟找人了。
不是,一个周勤拖延磨蹭也就算了,两个周勤都这么磨蹭?
对此周青松有话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另一个周勤以前拖不拖延他不知道,反正现在很拖延。
这位和他们周勤兄不太一样,他们认识的周勤兄沉溺于游山玩水会忘了时间,这位周勤兄是温书复习忘了时间,别管什么时间,反正都需要别人催着才会动。
偏偏俩人一个甩掉了跟着的书童小厮一个是本身就孤身上路,这下可好,想不迟到都难。
所以说,他们俩能一见如故到义结金兰的程度是有原因的,身为同窗不要有意见,毕竟有意见也没用,他们在太学一起上了那么久的学也没见某人要和他们义结金兰。
苏景殊默默将信收好,抬手挥散信中传来的酸味热情的迎两位周勤进家。
今天已经是初四,明天后天好好休息,大后天早上去贡院开始考试,比平时
稍微早起一点就行,不用担心赶不上。
周勤笑着应道,“青松兄说过你们俩当年就是这般。”
几年不见,小同窗也长成了大同窗,好在相处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同窗情谊并没有因为长时间不见面而消散。
苏景殊拍拍他的肩膀,“正常挥就行,不用太过紧张。”
嗯,他们俩现在一样高了,嘿嘿。
小小苏暗戳戳比了下个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我家没有青松兄家大,委屈两位周勤兄住在一起。”
“不用,我们住客店就行。”周勤摇摇头,“不管能不能高中我都会在京城多留一段时间,不能一直在你家打扰。”
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个周勤此时也开口说道,“贤弟说的对,不好一直在府上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