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愈如此折腾了好几次,现王安石真的没有贬他的意思只能作罢。
他学,他学还不行吗?
胡大人开始了他水深火热的生活,他是司农寺的三把手,愿意端正态度处理公务再好不过,怎么说也是当年的一甲榜眼,只要愿意学上手还是很快的。
司农寺中绝大部分都埋头推行政策不管朝中争斗,之前只有吕惠卿一个天天在朝堂和人对骂,现在多了个愿意安心留在司农寺衙门的胡宗愈,吕惠卿不光在朝堂上和人对骂,回来之后还得和自己人对骂。
胡大人本身对新法中的很多条例都不赞同,之前是觉得哪儿不妥就直接说,现在是觉得哪儿不妥就先去了解然后再说,只要他有根有据,就算是吕惠卿也得低头,除非老吕不讲理。
当然,如果吕惠卿能说服他那再好不过,接下来还省得吵了。
入职司农寺衙门一年后,胡大人终于找准了他的定位。
他胡宗愈就是司
农寺的谏臣,是在吕惠卿面前忠言逆耳的重要人物,是新法推行路上不可或缺的修正者。
这么一想留在司农寺也没什么不好的,在王相公面前忠言逆耳风险大,在吕大人面前忠言逆耳顶多就是吵几架。
以前想被贬总是不得行,今后得小心点,要是不想被贬了又忽然被贬出去他非得气死不可。
司农寺衙门不像政事堂那样每个宰相副相都有单独的房间,他们这儿只有一把手吕惠卿有个单独的屋子,其他都是两三个人合用一间房。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早起的难度也越来越高。
苏景殊打着哈欠进屋,“胡大人早。”
胡宗愈已经批完了好几份文书,看他进来没像平时那样笑眯眯回话,而是郑重其事说道,“子安,我昨日得了些消息,对你来说不太好,你得有心理准备。”
苏景殊捶捶脑壳,“什么消息?”
做什么心理准备?官家终于要改革工作制度让他们一旬休两天了?好事儿啊!
胡宗愈:……
“醒醒,天已经亮了。”胡宗愈叹了口气,眸光沉沉,“昨日休沐,我和家中堂兄弟小聚,你给王相公出主意的事情传出去了。”
他出身晋陵胡氏,家中在朝为官的男丁几十个,不算在地方为官的,光留在京城的叔伯兄弟一桌都坐不下。
家中人丁兴旺姻亲也多,姻亲多就意味着消息灵通,昨儿兄弟间小聚,堂兄和他打听先前那个“抄家应急”的主意是不是出自司农寺的苏大人,他当时是糊弄过去了,但是也糊弄不了多久。
这小子最近管的募役法本就得罪人,再让人知道查亏空的主意是他出的,这京城还能待吗?
苏景殊闻言挑了挑眉,“知道主意是我出的又能怎样?挨骂就挨骂,又不是没挨过。”
胡宗愈摇头,“这次不一样,这次得罪的人太多了。”
就说募役法要官户交钱这事儿,那些不乐意交钱的官员早就在心里记恨上了,如今朝廷一个接一个的抄贪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抄到他们头上,这时候谁出头都是众矢之的,他们不敢对付王相公还不敢对付一个无甚背景的司农寺同判?
所有人都知道查亏空这事儿官家肯定也有想法,看他在均输法推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把薛向调回京城就能猜到一二。
国库缺钱,事少来钱快的路子就那么几个,前几年国库用的全是抄襄阳王府和柴王府抄出来的钱,很难说官家不会把目光投向大臣家里。
知道是一回事儿,敢不敢跳出来阻止官家又是一回事儿。
官家那里不能提,王相公那儿也骂不过,这时候传出主意是他苏子安琢磨出来的话骂他的人肯定比当初骂王相公的还多。
之前大部分都是政见不合,这次是真的伤到身家性命,肯定是眼中钉肉中刺的待遇。
胡大人忧心忡忡说着,他是真担心好友这弟弟年纪轻轻就被贬到犄角旮旯里出不来。
“胡大人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苏景殊只是笑笑,完全不带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他们难再说吧。”
胡宗愈还想再说什么,奈何他这同僚完全不在乎被人刻意诋毁有多可怕,有心理准备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然后没过几天,朝中刚开始有人弹劾污蔑,他就看到了这家伙的新任命书。
永兴军路经略司机宜文字?
西北?!!!
醉酒花间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
:,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