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在爆竹声中到来,皇帝在金明池正式举行登基大典,并封长子赵顼为皇太子,改元治平,大赦天下。
改名为赵顼的赵大郎不太高兴,他感觉他爹给他改的新名字是在内涵他,不就是之前让娘亲天天给他送补药吗?堂堂皇帝未免太过小气。?()_[(()”
他又没说错,太医的确说爹爹身体虚需要好好补身体,难不成只能太医说不能他说?
他不说爹爹就不虚了吗?
苏景殊忍笑忍的艰难,说实话,他觉得新晋太子殿下被官家内涵一点都不亏,但是该哄还是得哄,“顼是好字,上古颛顼帝‘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官家这是对殿下寄予厚望。”
什么虚不虚的,和他们殿下的名字没关系。
赵大郎叹了口气,“不这么想还能咋?谁让他是我爹呢?”
赵顼就赵顼吧,反正没人会喊他的名字,他叫赵什么都不重要。
登基大典之后,官家给长子改名并立为太子,次子赵仲乱改名赵颢,封东阳郡王,幼子赵仲恪改名赵頵,封乐安郡王,女儿们也都加上了封号,大宋正式进入新官家的时代。
朝中大臣的政治嗅觉非常敏锐,经过大半年的相处,他们终于意识到当今官家和仁宗皇帝不一样。
看上去脾气好没用,秋后算账更吓人。
皇帝不好惹,大臣们灵活调整底线,态度立刻就软了下来。
对于这个结果,官家表示非常无语。
他以为开年后要和朝中大臣们大战一场,都已经做好“满朝文武都和他对着干,政令发不下去,诏书没人搭理”的准备。
结果可好,他准
()备好了,大臣们那里没动静了。
行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朝臣听话不是坏事儿,希望他们能一直这么听话。
官家不知道的是,朝中宰辅对他这个官家其实很满意。
不怕官家有脾气,就怕官家没脾气。
官家不是内廷长大的富贵皇子,他在宫里生活过,也在民间生活过,对朝堂政事有着他自己的看法见解。
皇帝年轻意气用事没关系,这样才更显出他们这些宰辅之臣的重要性。
如果官家对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看法,朝臣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对他们而言才是大麻烦。
他们要做的是有功于社稷的贤臣,而不是独揽权柄的佞臣。
好事成双,朝中暂时平静下来,西北边疆也频频传来捷报。
种谔种将军连下西夏六座城寨,狄青狄大元帅三战三捷攻下兰州,还拿下了屯有大量粮草的龛谷城,打的西夏兵马望风而逃,梁太后扛不住朝中压力不得不亲自派人到阵前求和。
留在西北边城的使节团终于等到出场的机会,一个个摩拳擦掌比西北军都激动。
大宋的将士们奋勇杀敌,他们也得唇枪舌战为国争光。
已经被大宋打下来的地盘别想再要回去,西夏没资格和大宋掰扯自古以来,非要掰扯的话连西夏都是大宋的,他们现在迷途知返放弃国号奉大宋为尊也来得及。
不过这事儿想想也不可能,梁太后以汉人的身份执掌西夏朝堂已经是举步维艰,她要真透露出放弃国号奉大宋为尊的想法,党项人能直接把梁氏一族给灭了。
没法靠嘴皮子灭国,能为大宋多争取点西夏特产也行。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应该是西夏求着不和大宋开战,而不是大宋紧张兮兮的生怕党项骑兵入侵。
风水轮流转,前些年的嚣张都是用接下来的忍气吞声换的,大宋憋屈了那么多年总算能扬眉吐气看对面憋屈,他们不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大块肉都对不起将士们在前线那么拼。
党项人在和大宋签订合约之后还动辄南下劫掠,如今的下场都是他们自己作的。
大宋又不是冤大头,没道理被劫掠了还要给强盗找理由,他们要做的是把强盗打死,打不全死至少也得打个半死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放肆。
使臣们杀气腾腾,这种几乎从来没在文臣身上见过的反应把西北军的将士们都吓了一跳。
谈判开始前他们生怕这些使臣文绉绉的显摆几句听不懂的话然后就要他们把刚打下来的地盘还回去,私底下还商量过万一真的发生那种事情他们该怎么应对。
还地盘是肯定不可能的,大不了就趁夜把使臣全部捆起来,他们从军中挑几个能言善辩还能打的临时充当使臣去和西夏谈判。
万万没想到这次来的文臣和他们以前见过的文臣不一样,他们竟然有骨气。
稀奇啊!
谈判的使臣觉得他们武将打仗辛苦,要西夏赔偿他们打仗的损失还有这些天的吃喝
嚼用,他们不是在做梦吧?
按照以前的惯例应该是西夏那边咄咄逼人管他们要钱,军中上下气的要死,谈判的文臣还觉得给的钱不多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狗屁的给的钱不多,有钱给西夏的将士发补贴没钱给大宋的将士发军饷是吧?
天老爷,他们是什么好运气,天底下真的有胳膊肘朝自己人拐的文臣啊?
在西北军将士们的难以置信之下,他们的使臣们谈判的时候气吞山河,除了没法直接把西夏给吞下来,其他什么要求都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