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离茅厕越近味道越冲,运气不好分到了臭号只能自求多福。
好在苏景殊运气好,进去之后离臭号远远的,周青松的运气也不错,俩人都躲过了臭号,不管题目出的难还是简单,总归能安心把题做完。
随着考生们依次进场,贡院里的动静慢慢大了起来,苏景殊将带来的笔墨摆在桌上,然后一边磨墨一边等开场。
哦,他们考试用的纸是自备的,准备好之后由官府加盖印信然后发还。
怎么说呢,抠的不是地方。
秋闱的题目难度和春闱没法比,但也和简单不沾边,第一场的题目四书五经都有,主治哪经就选哪经。
只要第一
场答的好,凭第一场的答卷就能确定能不能入选,后面两场是用来定名次的,写的不出格就行,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名次很重要,接下来还有春闱呢。
真正见过科举考试就知道小说里那些考试时故意藏拙,等到殿试再出来惊艳四方的情节根本不存在,古代人也是人,哪场考试都是人才济济,藏拙藏拙藏不好就真的成拙了,所以他从来不敢在考试的时候掉以轻心。
他爹他哥名声在外,他不能给家里人丢脸,全力以赴还有被挤下去的风险,藏拙、他得有那个本事才能藏啊。
写文章很主观,可能这个考官觉得写得好,换个考官又觉得写的不好,他爹的文章都能被黜落,他这种半路出家的就更不敢不把科举考试当回事儿。
科考和后世那种可以算分数的考试不一样,这玩意儿没有分数,再厉害的学霸也没法在这种考试中猜出合格线。
再说了,也不光是不能给家里人丢脸,他自己也要脸啊。
苏·偶像包袱一万斤·景殊:严阵以待。jpg
贡院关门落锁,钟声响起正式开考,沉下心的少年郎看完题目开始打腹稿,深思熟虑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提笔答题。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贡院里吃不好也休息不好,能坚持到考试结束的都是狠人。
秋闱只有三天,春闱却要考足足九天,小小苏还没有走出贡院大门就已经对来年的春闱感到绝望。
天呐,这个试他是真的非考不可吗?
所有的考生走出贡院都宛如失去生机的丧尸,萎靡不振两腿发虚,走出贡院看到外面宽敞的大街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终于结束了。
太不容易了啊啊啊啊!
苏景殊和周青松相互搀扶,好吧,主要是周青松搀扶,苏景殊被搀扶,俩人相互搀扶的上了马车,全都跟被吸干了精气一样,不想关心考试内容,只想回家赶紧睡个好觉。
周青松气若游丝,“这哪是考试啊,分明是在索命。”
苏景殊心有戚戚,“还好考完了。”
他哥春闱之后回家连睡三天真是睡少了,换成他他能连睡半个月。
吃了睡睡了吃,在床上封印半个月都没法弥补他这几天受的苦。
太折磨人了。
难怪没有官员提议把贡院盖好一点儿,他考完他也是这个想法。
他受过的罪凭什么后来的考生不用受?
就像后世那个梗:
儿子问父亲:你为什么不是富豪?我为什么不是富二代?
父亲回答:想当富二代已经晚了,所以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好让儿子孙子过好日子。
儿子反问: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凭什么让小崽子享福?
父亲回答:爹当年也是这么想的。
妙啊!
反正当官之后就不用再进贡院受罪,何必辛辛苦苦打申请要钱去重修贡院让后来者享福
?
这个坎儿所有人都得过!谁都别想逃!
凶残。jpg
不管怎么说,考完就是胜利,接下来就只等放榜了。
考生一轻松,压力就到了考官那里。
贡院公堂东西列房中的考官们忙忙碌碌,试卷需要全数折登弥封糊名编号,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弥封官还要将试卷转交给誊录所。
大宋的科举考试已经有锁宿、弥封、誊录等手段防止作弊,誊录所,顾名思义重在“誊录”二字。
考生们用墨笔答完的卷子是“墨卷”,誊录官们会用朱笔将所有墨卷重新誊录,录好的卷子叫“朱卷”。
这年头字写的好已经不能算加分项,因为批阅时用的试卷不是原卷,为了防止从笔迹中认出考生的身份,就算麻烦也得把卷子重新抄一遍。
等到誊录结束,原卷封存交由收掌所,朱卷还要交由对读所校对,确准无误才会盖章下发到阅卷官手里。